祁同伟点点头。
看来,方珏说的不假,河水是被污染了,而造纸厂为了息事宁人,才给大家安了自来水。
“对了,大娘,这水污染了,那周围养螃蟹,养鱼,还有养虾的那些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认倒霉呗。”大娘挑眉看了一眼金牛河上游,“上游的吴老三,前段时间养的鱼虾全死了,后来也去政府闹得,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赔了五百块钱。”
“五百?”祁同伟诧异道:“五百也太少了吧,吴老三的鱼苗都不止这个钱。”
“五百不少了,至少还拿到了赔偿,有一些散户去闹时,还被人打了,一毛钱都没有。”
祁同伟不淡定了,“大娘,说清楚一点,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还敢打人?”
“不知道。”大娘摇摇头,“带头打人的是个光头,打完人还撂下狠话,说谁再敢闹,就要谁好看!你也知道,咱们金山县老百姓淳朴,被那光头一吓唬,很多人都算了,自认发霉了。”
“所有人都算了?”
“也不是,还有几个损失严重的老乡被带去了谈话,可能像吴老三一样,赔了一点钱,具体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
了解了大概情况,祁同伟便向上游走去,去找吴老三。
小的时候,这个吴老三就搞水产,
虽然小打小闹,可养家糊口没问题,多余的钱,还盖了一个二层小楼。
如今再见到对方时,祁同伟愣了一下。
当年的吴老三,老了很多不说,一条腿还瘸了,打着石膏。
“吴三叔,你这腿?”
“嗨,别提了。”吴老三瘸着腿,搬来一个板凳,“鱼死了,虾死了,螃蟹也死了,特么的……我去政府要一个说法,回来时腿还被打瘸了,找谁说理去。”
“谁打的?”
“不知道,一个大光头,说什么再敢事,要我全家好看。”吴老三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同伟,我听老支书说,你现在都当县长了,能给咱乡亲讨一个公道吗?没其他的要求,把原本清澈的金牛河还给我们就行。”
说实话,祁同伟挺难过的。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金山县人,金牛河承载了他整个童年,如今被搞得乌烟瘴气,他又何尝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