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老二身边被囫囵着活了十多年,直到被贾琮买走才过上了好日子,在她眼里贾琮才是她最信赖依靠的人。
甄士隐破门出家,这其中有没有关联,谁也说不准。
这些日子贾政的心情更是出奇的好,部中同僚邀约吃请饮宴明显多了起来。
席上谈的最多的话题,不外乎贾琮在金陵助宁王侦破水监司大案,以及那两首轰动江南的绝妙好词。
而日常有闲暇在家,多半会叫上单聘仁、詹光等清客,谈论贾琮那两首新词的用词取韵之类的雅事。
他自己私下遐想,贾琮所做之事是何等少年得意,自己年轻时多半也是遐想过的,只是远没有贾琮这等机缘和才情来做成。
心中不免生出满腹感慨遗憾,虽思绪涌动,却没办法像贾琮那样赋成绝妙好词,不过好在贾门有幸,出了琮哥儿这等文华鼎盛之辈。
贾家离那名留史册,众口传颂之日似乎也是指日可待的。
虽然贾琮现在教养在二房,却并不是自己所出,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于是对宝玉贾环之流的课业越发严厉。
贾环倒也罢了,以宝玉那骨骼清奇的读书逻辑,自然又少不了三天两头被贾政呵斥或打手心。
自然也就生出王夫人暗恨、贾母拍案,王熙凤默默旁观等贾府内宅诸般景象。
而之后随着南边来的消息,越来越详细,关于贾琮歼灭东瀛浪人,扬州府搬兵,入城擒凶,传讯遏势等诸般传奇谈资,开始在神京流传。
更有茶聊酒肆的说书人,为了博取眼球,多混些酒饭银子,将那荣国府公子轶事编成书版,在市井中游说牟利。
……
黛玉房中,棋坪幽幽,瑶琴空悬,焚香袅袅。
书案上整齐码放着两叠书籍,乌木书架上也放满了各种书集、图册,上面很多还整齐夹着书签标注。
如果不是床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钗簪鬓花,胭脂水粉,这屋子还真看不出是间千金闺房。
十一月的神京,与金陵相比已十分寒冷。
黛玉穿着粉织金撒花缎对襟长袄,珊瑚红小领中衣,桃红褶裙,靓如芝兰,细腰纤纤,肤凝如玉,透着仙润娇俏的动人风姿。
此刻正坐在书案前,拆看父亲从扬州寄来的书信,父亲信上除了说自己境况,还提到琮三哥至扬州借调盐兵,以及在金陵诸般奇事。
黛玉嘴角微有笑意,从父亲书信言辞之间,能看出他对三哥十分嘉许,信的末尾还抄录了三哥新写的两首词。
一股甜润清柠的香味,从外头传来,那是廊外的红泥炉上,紫鹃炖的白玉汤药膳。
这还是当年自己呕血,三哥特地调制的。
前些日子想起前事,远人未归,心绪难平,便让紫鹃找出当初五儿抄的方子,时常做上一些。
其实父亲信中抄录的两首词,前两天她就已经读到。
那是探春妹妹从二舅舅那里得来的,自从三哥去了金陵,也亏的她隔三差五,就去二舅舅那里打听消息。
这两首词自然是极好的,不过黛玉心中最在意还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