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也不是没有那好事之人,多嘴多舌说,忠勇侯家有悍妻,不敢纳小,连儿子都没有一个。
青夏倒是不大在意外头的说法,只宋溓气他们污蔑贤妻名声,大摆酒场,借着公事又为妻正名。
只叫众人皆叹:侯爷这惧内之风,愈盛啊。
女儿家们揉了心肠,纷纷赞扬,世间能有此担当的男人,实为罕物。
那一时间琼州的宠妻之风盛行,谁发了月俸为妻添妆,便是亲自去买口热酥,都是值得拿出来好好炫耀的事情。
有了总督大人做表率,寻常老百姓做这些儿女情长之态,也丝毫不觉雄风不振。
要说宋溓此一生,到了如今已经没什么不满足的了,只等人到了三十而立之年,方觉小子叛逆,时常气的他抚胸顿足,受妻轻笑。
彼时,看向青夏将要临盆的肚子,想到那小子讨嫌的劲儿,直祈祷:这一胎,保佑他再得个像唯姐那样的女儿。
这一胎如他所愿,果然是个娇俏俏的姑娘,只是谁也不想,这姑娘长大了,比那混世魔王还要厉害。
只是比起儿子讨嫌的模样,小女儿便是当着他面胡来,他都要先哄三分,生怕惹那和青夏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与他犟脾气。
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夫妻也慢慢老了,不像寻常人家管教儿女那样,曾经他们寄予厚望的大女儿,如今也可让她管事,不让她像寻常规格女子一样困顿后院。
到了适婚的年纪,京中有不少拜帖纷纷送来,宋溓夫妇却说,长女不外嫁,要招婿来家。
这一消息倒是叫好多望族望而退步。
只那日,唯姐儿替父暗访一老妪家,踏着夕阳往家去时,身后跟来马蹄声,她转过身去,看着牵马而来的少年,冲她扬起大大的笑脸。
“听说忠勇侯府招婿,妹妹看我怎么样?”
同日而来的,是京中宣城王府林王妃让长子带来的一封信。
信自然是给青夏看的,信上写着:昔日想托你看顾的孩儿已长大,能文会武,不知可否让他留在琼州,耍把子力气,好为你们夫妇二人打扫庭院?
青夏看的哭笑不得,目光落在庭院中粉红少年少女身上,暗叹时光流逝啊。
夜间,夫妻二人在院中纳凉,回忆过去,青夏笑说:“果然,这天底下就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道理。”
宋溓为她打扇,目光柔柔落在她勾起的唇角,听得她说:“当初拿她一纸空白路引,如今,赔了个女儿进去。”
话音落下,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那年时光,早就淹没在滚滚长河里,在提起时,可叹可笑。
……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