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抬眼看他,声音轻且淡,道:“然后,当兄长的发现了妻子与自己弟弟的奸情,失手之下反伤了自己,不治身亡,而他的妻子也因做了这样的事而感到羞愧,自尽身亡自愿陪葬。”
宋溓看着她,虽然她的语气很平静,眼神也没什么情绪,可他就是从这中间看到了她无声的绝望与困顿。
虽说此事与她无关,可女子生来便比男人多了共情之力,她又是个心思敏感,情感细腻的姑娘,为别人的事牵动心弦,会喜会悲也是她……
心肠柔软的人,总是会为这世间不公平的事而感到难过,可却无能为力,也正是因为这份无能为力,才更绝郁结在心,难以安生。
他沉下声来,温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力回天。”
青夏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道:“奴婢知道,即便当时奴婢就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终究是别人的私事,是别人的家事,这件事情传出去,都会当做丑闻处理,说出去也不过是惹人耻笑,奴婢觉得难过,只是单为这桩事难过罢了,若非如今女子无法自由婚姻,无法自由选择,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她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一根木刺穿进耳朵,实在是很离经叛道的话,也很有违世俗的话,不应当是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的。
宋溓便说了:“你可知你自己说了多糊涂的话,若这世间女子可自由婚姻,会有多少人误入歧途?”
青夏便问他:“大少爷何以觉得,若是有一天女子能掌控自己的婚姻时,更是会误入歧途呢?”
“这天底下的女子,自生下来就养在深闺,被家族教化,不曾见过世界的丑陋,又能见过几个外人,清晰过几个人心?若只凭满腔的喜好和肉眼所见到的东西,便来自由抉择自己的姻缘,那是胡闹,那也是自己将自己推入深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亘古不变的道理,父母亲总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挑选出来的人自然是最优的选择,你以为这世间的姻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殊不知许多的萝卜和坑都是刻意栽培刻意挖出来的,哪里是盲婚哑嫁就能够的。”
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心中只惊叹于青夏此刻离经叛道的想法,想将她这股子思想给掰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