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阿尔法狗和人类的围棋赛,华夏最年轻的八冠王被机器人剃了光头。”秦尚远看向夜空,远处的起重机正在灯光下吊起巨大的管道,“或许早在深蓝战胜人类的时候,吴本先就知道了总会有这么一天吧?”
“难怪吴本先嘟囔着什么人类的极限......”秦尚远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保温杯里的热气在黑夜里缓缓上升。
苏柏没有再说话。
“苏柏,”今天的夜里没有星星,秦尚远凝视灰暗的夜空,“你觉得这样值得么?超越了人类。”
苏柏沉默了片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如果困在执念里走不出来,人生就会陷在执念的泥潭里慢慢变形扭曲。”
“吴本先没有自己的孩子,他把一生的心血都付诸在了棋盘上,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毕生追求的事业和艺术,只是一堆随时可以被计算的数据而已。”
苏柏想了想。
“谁都接受不了信仰的崩塌,对他自己而言,这样的选择或许是值得的。”
秦尚远忽然想起,吴本先没有留下任何临终的遗言。
他生命的最后只剩下欲望的癫狂。
在鱼人怪物搭成的高塔上,他变得面目可憎,不顾一切。
他被智械逼得无路可退。
可在恶魔面前,他也只是个开门的马夫。
刺骨的夜风吹袭过楼下的小花园,草坪上的灌木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秦尚远裹了裹衣服:“我们上楼吧?”
·
秦尚远的病房在12楼,电梯到11楼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听说夏蔷柔转到这家医院了。”
“今天刚转的,夏超也是今天走的,夏家要他回去做报告。”苏柏回答。
据说夏蔷柔在事件中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皮外伤,但受到的惊吓不轻。
她先是在收容所医疗组的照看下度过了一个多月,最后由白医生接手,今天转到了五医院来。
白医生在谈话里提过两句,还告诉了他夏蔷柔的病房号。
夏超这一个多月也没闲着,据说前段时间天天在收容所守着妹妹,就差在门口铺一张床了。
这家伙偶尔也会带着各种莫名其妙的补品来看他,只是还是改不了看见他就嫌弃的态度。
“你要去看看她么?”秦尚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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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柏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尚远带着苏柏找到了夏蔷柔所在的单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