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鱼人丑陋而焦急的仰头,它们伸出细长的舌头却又畏惧雨中剑的剑锋,仿佛是毒瘾发作的将死之人。
下一秒,苏柏松开了持剑的手,雨中剑垂直下落,苏格兰阔剑锋利的剑刃利落地贯穿了鱼人们的面部。
鱼人们如愿以偿,但它们那些干渴的喘息声也就此而止。
苏柏低头静静地看着手上血迹斑驳的伤口。
她并不是要故意杀掉脚下的鱼人,而是她握不住了。
雨中剑在排斥她。
在她拔出这柄剑的那一刻,依附在剑柄上的血液迅速凝成了荆棘般的针刺,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掌心。
即便如此,她还是得忍到吴本先的首级滚落才能放手。
“你受伤了?”秦尚远注意到了苏柏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没事吧?”
“没事,有绷带。”苏柏面色平静收起手。
“夏超说那是吴本先的新身体,由那头怪异的母虫孕育。同一座城池不会只有一个守夜人,杀了一个母虫还会孕育出另一个。
吴本先如果真的成功跨越了那道门,那么这个新的身体就会成为他旧灵魂的容器,象征着他跨上了另一段阶梯。”
她看向桥梁的尽头,金字塔的塔尖,被鱼人们举过头顶的母虫痛苦地翻滚,诡异的欢呼声围绕着她如同海潮般涨落,那畸形巨大的尾部因为生产的痉挛而蜷缩。
苏柏神色哀伤而坚定:“你去阻止吴本先,后面有我......我们。”
秦尚远一愣,扭头俯瞰桥下。
夏超和杰兰特还带着斑驳的血迹在鱼人群中厮杀,陌刀如同风车轮转。
他忽然明白之前在鱼人群里挣扎时,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阻力变小了,原来是因为他们。
“好。”秦尚远拔起雨中剑然后利落地转身,像是将要远征的战士。
“秦尚远。”苏柏在背后叫住了他。
“嗯?”
“活下去。”
秦尚远回头,苏柏的双眼仿佛熔岩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