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甘棠生产的妇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探了开指的程度,原先答应欧以屾的那位妇人同他说了什么,欧以屾迟疑片刻并没有作答,那妇人又高声地说了几句,语气听起来咄咄逼人。
欧以屾握了握甘棠的手,最后妥协地回了话,那妇人才平复下来。
“小乖,一切都不会有事的,这两位有丰富的生育经验,别怕。”欧以屾亲吻了甘棠的额头,从腰间抽出光剑的剑柄,塞进了甘棠的手里,“小乖,这里已经被异虫做了标记,并不安全,我得想办法让它们绕开这里,这个你拿着。”
“你别给我这个。”甘棠一看到这把光剑就要PTSD了,每次见到它,都没什么好事,每次欧以屾把它给自己,就好像在分配遗产,一副“我要死了”的诀别。
“我没办法留下来陪你了,你带着它我能放心些。”欧以屾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吊坠,戴到了甘棠的脖子上,“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想这块兵牌对我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它应该是我的幸运物,我希望它能把我的运气都转给你。”
甘棠用手摸了摸那块兵牌,上面有欧以屾的名字,还有一道很长的裂痕,像是从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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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恋恋不舍地抓住欧以屾的手,问道:“不能不走吗?”
欧以屾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但是他不敢拿甘棠生产的事冒险,他从不高估人性中失控的恶,而甘棠的小命就握在这两个妇人的手里,只要一个小小的偏差,她们就能拉着甘棠一起下地狱,他赌不了也输不起。
“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欧以屾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甘棠的脸,直到妇人厉声尖叫起来,他才不得不离开,临走前他冷然地对两位妇人说了几句话,在得到对方的答应后,这才狠下心转身出洞。
那两位妇人见欧以屾离开后,这才挽起袖子开始干活,她们用甘棠听不懂的话像没完没了的麻雀,一个劲地在她耳边重复着相似的话。
甘棠心想她们可能是和她说明开指的情况,也可能是让她用力。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都无所谓了,她根本使不上劲,弱如菜鸡的身体早在一阵阵排山倒海的疼痛中失去了力气,她握着衣服想要使劲,但她握紧的拳头却虚软的颤抖着,她快要虚脱了。
两位妇人见甘棠没了力气,相视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位妇人挪了个位子,跪坐到了甘棠的身侧,开始用力地推她的肚子,试图用外力让孩子生出来。
这下甘棠更痛了,她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心想这还不如杀了她算了,实在是太疼了。为数不多的母爱在这一刻又荡然无存了,她想收回刚刚和欧以屾的拳拳嘱托,这个倒霉孩子实在是太费妈了,妈妈已经不打算再爱祂一次了。
无尽的疼痛渐渐让甘棠麻木了,她的灵魂和肉体几乎分离,肉体仍在不停歇的受尽折磨,灵魂却早已飘飘然入空中,她现在不仅觉得下半身不是自己的了,甚至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的灵魂在地洞里荡啊荡,耳边是她的呻吟和呼吸声,这让她恍惚间觉得神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云上飘荡了多久,一分钟?一个小时?一个世纪?在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永恒的飘荡时,婴儿的啼哭把她拉回了有实感的现实中。
明明那只是像小猫一样孱弱的哭声,但却那么有力地将她拉了回来。
她发懵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妇人把清理干净的婴儿抱到她的面前,那是一个个头比大白菜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浑身红红的,像只丑陋的吗喽,一点也没继承到欧以屾的好看。
可是就是这么个丑娃娃,甘棠看到她,心却软得一塌糊涂,这是她的小玫瑰,她想抱着她,一辈子都不撒手。
七个月出生的孩子心肺功能不算健全,小玫瑰哭的很轻也很费劲,甘棠时刻都忧心她下一秒会喘不上来气,抱着她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她把欧以屾给她的兵牌交给了他的女儿,“这是你爸爸的东西,我想应该是陪他在战场死里逃生的纪念,你也要像爸爸一样,当个打不死的小强啊。”
说起欧以屾,他离开地洞后,脑海中已经有了清晰的计划,让虫族绕开这个被它们标记过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也是那两位妇人不愿意留下来给甘棠接生的原因。
除非一种情况可以避免这些虫族过来,那就是让它们饱餐一顿,这样它们就会离开这里。
欧以屾找到了他熟悉的地标,重新定位了自己的坐标,他得把虫族引到别的藏匿点去。
是的,在甘棠和村里这些人里做选择,他永远会选择让甘棠活下来,即便这需要牺牲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