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其实很喜欢和区乐珺待在一起,自由自在,让她仿佛回到了姚瑶没有和费兰度在一起之前,她们两个趣味相投的人随时可以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外头一通撒欢,玩累了各回各家。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没有那么多的牵绊。
可是身边的人都在长大,大家有了自己的事业、找到了人生的伴侣、建立了新的家庭、有了血脉的羁绊,自由的灵魂被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情感锁链困在了原地,生出了根脚,只有她还是随风飘荡的蒲公英,她也会有些寂寞。
不过这种寂寞被区乐珺填补了,她会陪着甘棠一起闹,和甘棠到处流浪,在甘棠才情大发的时候做她的观众,不至于洋洋洒洒的创作后,没有观众的独自寂寞。
区乐珺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成了甘棠生活的一部分,她们住在上下楼,每到饭点的时候,要么是区乐珺喊她下楼吃饭,要么是她上来给甘棠做饭。甘棠要是发现有趣的事,也会乐此不疲地下楼敲开区乐珺的家门和她一起分享。
很多时候两人会默契的在阳台相遇,区乐珺会把头枕在护栏上向上看,而甘棠会扒着栏杆往下和她聊天。甘棠的通告比以前少了很多,区乐珺作为助理的工作时间也变短了很多,相对的她去研究院的时间趋向稳定了,但是她们之间反倒有了更多的话题。
区乐珺会和甘棠说起研究院发生的事,而甘棠会和她分享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到了要工作的时候,区乐珺会重新变回她的助理,陪她一起远走高飞。
甘棠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尽量长一些,甚至她冒出了可以找一个像区乐珺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的想法,或者她和区乐珺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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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在思索,人的相伴非得是以婚姻的形式才可以吗?相处融洽的人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是同舟共济的另一种模式呢?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理想了,人的社会生存遵循着一套保持了千百年的传统,大多数人最终还是会走向婚姻,建立自己的小家,她心中所想的乌托邦很难苟存于世。
更何况对方是区乐珺,大贵族的大小姐,区家父母老来得的女儿,剩下的唯一的孩子,所有buff都叠满了,这样的人大概只会是陪她走一段光阴,在彼此青春年华的时候留下肆意生长的记忆。
甘棠心想她不该说那样的话,暧昧地引出了区乐珺的疑问,把自己逼进到进退两难的处境,一个稍有差错就会打破宁静的糟糕境地。
区乐珺绕到了甘棠的正面,蹲下身子,一条腿跪在地上,双手握着甘棠的手,放在甘棠的膝头上,问道:“姐姐经住诱惑了吗?我勾引到你了吗?”
甘棠睁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要往回收,潜意识里想要逃避这个问题,但区乐珺的手封锁了她逃跑的退路,她不得不直面区乐珺的问题。
她心中乱作一团系着死结的麻绳,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区乐珺,说“是的,我已经被你诱惑的意乱情迷了”,这样的话太直白,甘棠没有这个勇气。但是她若是说“没有,你才诱惑不到我呢”,这样的话又太违心了,她不仅说得心虚,还隐隐预感到这句话一旦说出,将会以另一种方式结束现在的平静。
现在两人的关系立在了一个微妙的点上,往前往后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但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一定会出现急转的变化,但这一刻,似乎不能继续走钢丝般的极力维持在微妙的现状上,向前向后都得有一个结果了。
甘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脑海里想着措辞,同时也想着选择。
区乐珺仿佛洞悉了甘棠的犹豫不决,先她一步做出了选择。
“我不想诱惑任何人,我只想让你为我神魂颠倒。”区乐珺欺身上前,仰起头仰视着甘棠,缓缓说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你的心猿意马才是我最高的荣耀。”
区乐珺将她的衷肠娓娓道来:“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爱神的金箭就射中了我,我不是你的粉丝,而是你的囚徒,被关在了对你爱慕的牢笼中,只能透过窄下的窗子远远的看着你。我想靠近你,但这让我既甜蜜又痛苦,不能言说的爱意要伪装成粉丝的热情压抑在心里,就像穿着满是碎玻璃渣的舞鞋与心爱的人一起跳舞,这让我鲜血淋淋也让我沉沦快意。”
“你,”甘棠被区乐珺的话所震撼,她从不知道区乐珺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区乐珺的爱浓烈得让她迷惘,不禁疑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姐姐,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区乐珺回忆着她与甘棠的初遇,露出笑容来,“它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无法被客观条件量化。我只要见到你,就会不自觉的高兴,像吃了很多的糖,蜜水从食道渗透进每一个细胞中。八年前的首都大剧院,我在后台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没有理由,也无法忘记的喜欢上了你。”
当时甘棠的笑容耀眼得让区乐珺觉得自己是在直面太阳,眼睛被灼烧得闪现出一道道光,脑海和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蒙蒙,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