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我补一个柬来,
请你入社。
香菱笑道姑娘何苦打趣我,我不过是心里羡慕,才学着玩罢了。
探春黛玉都笑道谁不是玩?难道我们是认真作诗呢!若说我们认真成了诗,出了这园子,把人的牙还笑倒了呢。
宝玉道:
“这也算自暴自弃了。前日我在外头和相公们商议画儿,他们听见咱们起诗社,求我把稿子给他们瞧瞧。我就写了几首给他们看看,谁不真心叹服。他们都抄了刻去了。”
探春黛玉忙问道,
这是真话么?
宝玉笑道,
说谎的是那架上的鹦哥。
黛玉探春听说都道:
“你真真胡闹!且别说那不成诗,便是成诗,我们的笔墨也不该传到外头去。”
宝玉道这怕什么!古来闺阁中的笔墨不要传出去,如今也没有人知道了。
说着,只见惜春打发了入画来请宝玉,宝玉方去了。
香菱又逼着黛玉,
换出杜律来,
又央黛玉、探春二人出个题目,让我诌去,诌了来替我改正。
那杜律自然是杜少陵的律诗,最是第一等的好诗。说他好,是说意思、格律都好,这就有些难了,若论两者皆妙,就连王摩诘、李青莲也得佩服了,谁叫人家是家学。那杜少陵的爷爷杜审言,正是唐律的奠基人之一。
这香菱学了王摩诘的意,
再来学杜少陵的格!
这多亏了跟对了老师。
黛玉老师自是见识不凡。
学习就是如此,
跟了名师,自会开窍。
并不在传授你多少知识。
若跟了那犹自无明的,
能把你累死,
也没见你半分长进。
这黛玉本身就是那极其好学的,幼年随了母亲、贾府里难得的读书的种子贾敏耳濡目染了那诗经、楚辞、汉赋、乐府,五岁起又跟了父亲和贾雨村,精读四书。
后来自己,
又对佛道百家之书,
读了个遍。
那宝玉胡乱读了《庄子》写了几句歪诗就在那里要“证”什么大道,黛玉看了,不禁也提笔续书一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