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讨厌虚假的人了吗?”
江离像只被母亲遗弃的小兽,彷徨的呆立巢穴里,雪之下好想把他捡起来。
“哪有人一边演戏一边自我厌恶的,这才不是什么虚假。”雪之下发现其实自己也不擅长表达情感,明明只要越过一小步就能说清楚了,可措辞却牢牢控制她着不让她迈出这一步。
江离微微点了点头。
即便是这样,他也能听懂雪之下。这种情况下咬文嚼字根本没任何意思,只要明白对方的好意就行了。阳光洒在他身上,人世间的污秽无法沾染他的羽翼。
雪之下看到了光。而要让光免于污染,那就必须保持燃烧。
“鹤见留美的事情你想好结局了吗?”雪之下见江离不说话,故意岔开话题道。
“不一定会是好结局哦。”江离一脚把石子从站台踢进轨道。“毕竟是小孩子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过多插手。要完成鹤见留美社会的回归,必须要让霸凌者陷入同样的地狱。”
“就不能让对方道歉吗?”
“你觉得她会甘心吗?”江离回过头静静的看向雪之下。“一个人认识到侵害,往往是事情同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共情。我可以做到孤立她的程度,但问题是给予我们的时间太短了,而且作为大人我们本是不应该插手的。”
“公平吗…….”
雪之下早在小学时候就见识到告老师的后果———彻底断绝同类的意识,成为所有人孤立的存在。即使是老师,也会耐心彻底耗尽那一刻,加入霸凌的一方。
社会的不适者,仿佛被霸凌者天生就不适合出现。
“比企谷君说到可以在最后一晚试胆的时候摧毁他们的关系。”
“雪之下你是怎么想的?”
“我…….”
长久以来都是江离回答问题,他突然奉还后,雪之下一时竟有些回答不上来。
“你是希望把所有人的关系拆散,回到无政府主义互相猜忌的状态,还是尽可能的试试,让鹤见留美回到集体中呢?尽管结局可能并不完美。前者是一场美妙愉悦的报复,后者不仅自讨没趣,而且险路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