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隐出了门,夜色正浓郁,指尖在打车软件上翻来覆去,还没下单呢,就看见医院正门口那辆黑色的库里南打了一下双闪。
灯光在黑夜中格外耀眼,微信同时弹出来消息,孟鹤行让她上车。
正当她犹豫是继续下单还是乘他的车回去时,对方没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将车门打开,长腿一迈,倚着车门隔着半段距离看她,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的烟,眸色似深夜里的月光,冷清深重。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司隐想忽略都没法,只能收起手机,抬腿往那边走。
在车身前站定,扬眉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京铭哥呢?”
“回了。”孟鹤行言简意赅,“上车。”
双双进入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双手控着方向盘,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偶尔往旁边扫一眼:“不用陪?”
司隐将头发重新挽了一遍,说:“有人陪。”
孟鹤行不是多事的人,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专心开着车,主动开口说:“刚去警察局看了,那几个人是惯犯了,又有监控指证,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
司隐皱着眉,眼神也变得冷硬:“这种宰渣。”
话没错,在看不见的地方,这群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也就是今日谭希遇上了闻京铭帮忙,那些没人帮的姑娘,结果岂不是更惨。
司隐也没客气,平日里对什么都无欲无求,只有一点,别伤害她在乎的人,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触碰到她的底线,就是不行。
她也没心软,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情况最严重会怎么处理。”
孟鹤行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嘴角噙着笑:“刑拘。”
“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你朋友将那人爆了头,闻京铭后来又单方面殴打对方,真论起来,对方如果要告的话,也是有一定胜算的。”
司隐静默,指尖被捏得发白,还没喘上气呢 又听对方说:“不过,对方犯的事比这严重多了,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空琢磨这个,况且,他们也不敢,和闻家打官司,找死么不是。”
她松了一口气,真怕谭希和闻京铭因此背上官司,那就糟了。
此时看驾驶座上的男人嘴角带着笑意,也知道自己刚才关心则乱,无形中被人耍了一顿,语气也僵着:“你说话还带喘气的。”
孟鹤行心情极好,眉宇间晃着得意,挑眉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以前不这样。”
司隐压下那股想怼回去的意图,扭头看向驾驶座,冲男人道:“不管怎么样,今晚还是多谢你和京铭哥了。”
男人呵一声,没客气:“就口头上谢?”
司隐说:“那请你们吃饭?”
“行啊。”孟鹤行指节修长,骨骼分明,握着方向盘的时候尽显矜贵,“什么时候?”
司隐一噎,倒不是因为吃饭,而是从来没见过孟鹤行这样,以前他总是温润有礼的,起码在她面前是这样,现在这样步步相逼,倒像是换了个人。
不过,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她极有眼色地没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面上应着:“行,那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叫上京铭哥一起,等希子醒了,我问问她。”
“不用,逗你的。”孟鹤行一本正经,“这么较真儿做什么?”
司隐真是不想跟他说话了,她琢磨半天想着怎么处理,他倒好,一言不发,反而给她增加心理压力。
车子行驶到交叉路口,等红灯。
孟鹤行转头往副驾驶看了一眼,问:“回哪?”
刚才情况紧急,孟鹤行没让她开车,现下,司隐的那辆车还在司家放着。
他这么问,就是想问问她回不回司家。
此时,已经夜深露重,霓虹灯光璀璨夺目,车流不断。
司隐思考了两秒钟,想着明天还要用车,只说:“去司家吧,我把车开回去。”
孟鹤行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接下来的车速快了许多。
——
谭希是第二天清晨就醒了。
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天堂,等那一瞬间的愣神缓过来之后,才后知后觉这是在医院。
身体里的燥热和乏力都已经褪去,只剩下一腔空虚和落寞。
手臂酥麻,刚想抬起来看,就听见病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谭希下意识抬眸去看,就被对方不善的目光钉在床上。
这下完了。
她心里想着,怎么就偏偏通知了这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