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你这傻丫头,若我是你,定会日日去兄姐府上打秋风,真是白瞎了你这老幺的身份了!” 李漟笑骂道。
“听闻三姐脾气不好,我不敢惹她!”
李漟翻了个白眼,狡黠笑道:“无妨!她若欺负你,你便去找杨炯,他治你三姐可有一套。”
李澈这是第二次听闻这名字,心下暗自铭记,定要与这杨炯姐夫搞好关系,母后与姐姐们似皆对他青睐有加。
说话间,李泷携太子妃王浅予步入福宁宫。前后脚,齐王李泌与李溢联袂而来。
皇后见人都已到齐,拉着李澈依次介绍:“这是你大兄,亦是太子,这是太子妃,你嫂嫂!”
李澈不敢懈怠,躬身行礼:“大兄安康!嫂嫂安康!”
李泷点头,瞧了小妹一眼,问道:“你在莲花山修行?”
“是!”
李泷不再言语,自太子妃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打开后满是地契房契,径直道:“初次见面,莲花山周遭三百里,大兄已令中枢批在你名下。”
“大兄!小妹不敢受此厚礼!” 李澈急切道。
李泷摆手:“并非贵重之物!待你有了封号,欲往何处,告知大兄便是。”
王浅予在旁见小公主仍欲推辞,笑着拿过地契放于他手,低声道:“莫要推辞!你大兄乃太子,不能折了他颜面。”
李澈闻言,再次施礼致谢。
皇后轻笑,续道:“这是你二哥,他乃大华唯一的一字亲王!”
“二哥安康!”
“乖!” 李泌笑着取出三张画轴,解释道:“这是二哥亲手所绘的三清圣相,小妹莫要嫌弃。”
李澈见那逐一展开的三清圣像,较之祖师堂所挂的圣象不知要精妙多少,忙不迭摆手道:“不嫌弃不嫌弃!小妹喜爱至极。”
“好!你喜欢便好!” 李泌笑着轻抚其头,眼神满是宠溺。
皇后笑着又介绍:“这是四哥,他之前尚有一人名李泽,非母后所出,故而你当称他四哥!”
李澈点头,恭敬道:“四哥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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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安康!小妹真如谪仙下凡,哥哥有你这般妹妹,日后可有得吹嘘了!” 李溢放声笑道。
李澈听他言语,脸颊羞得通红,无助地望向皇后,盼她解围。
皇后见状笑骂道:“整日油嘴滑舌,你小妹的见面礼呢?”
“那我怎会忘!喏,这是你嫂子亲手为你缝制的绣鞋,闻你整日习武,想来鞋履定需时常更换。这不,闻你归家,你嫂子日夜赶制,手都扎破了数次,你可莫要嫌弃。” 李溢笑道。
“不敢不敢!小妹怎会嫌弃!” 李澈言罢,忙接过绣鞋,如获至宝般捧于怀中。
“那就好那就好!回去告知你嫂子,她定是欢喜!” 李溢大笑起来。
李泷冷眼旁观他演戏,心中暗自冷笑,袁静宜那蠢笨之人若能绣鞋,我这太子妃岂不是能下地耕田?当真虚伪至极。
皇后也不拆穿,见众人皆已落座,笑道:“今日团圆家宴,都是自家人。母后也不绕弯子了。”
众人见皇后提及正题,皆是神色凝重,静候下文。
皇后见状,郑重道:“三件事!其一,为你们小妹接风。其二,在宫中留宿至明日夜间。其三,明日与母后同去拜见你们父皇。”
此言一出,场皆沉默。能坐在这的没有蠢人,皇后此言,加之近几日长安的暗流涌动,他们岂能猜不出皇后要干什么。
皇后见李泌与李溢皆作沉默之态,率先将目光投于李泌,缓声道:“泌儿,你最听娘的话,今日算是娘求你!如何?”
李泌闻得此言,急忙起身离座,神色恭敬无比,说道:“娘,莫要如此言语,孩儿委实担当不起。”
“那你可是不答应娘吗?”
李泌久久沉默,终是难却母亲那满含殷切的目光,长叹一声道:“孩儿谨遵母后之命。”
“好孩子!” 皇后绽出一抹笑意,继而转眸望向李溢。
李溢心念电转,自知此事断难推诿,索性昂首朗声道:“一切皆听娘的吩咐!”
“好!都是娘的好孩儿!”
皇后言罢,命宫人开宴。
宴间众人仿若无事发生,彼此调笑戏谑,嬉闹欢娱,恰似寻常百姓之家,毫无异样。
此宴名义上乃是为小妹接风洗尘,众人纷纷问询李澈在莲花山的生活景况。当听她竟能梦会祖师,虽心中未信,却也皆哄孩童般随口应和。又听她志在成为道门魁首,纷纷表态要给予支持。
席上众人哄逗得李澈展颜欢笑,令她忽觉有家真好,至少有人眷顾怜惜,有人牵挂喜爱。
皇后瞧着他们兄弟姐妹这般和乐融融,也不深究其中几分真意几分假情,唇边笑意始终未歇。待见那桌案正中所摆放的红色锦鲤与白色芍药时,双眸幽邃,神色飘忽。
终是轻叹一声:“上上下下复上下,千辛万苦方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