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知睿道:“这位大夫在序文说了,那是因为他们对这种湿热病的治疗浑然无知。当时,不是那些郎中的平庸,而是还没出现一本针对湿热病的完整论述的医书。”
阿冬道:“《伤寒杂病论》的作者也没提到湿热病么?”
马知睿道:“嗯……不是没提到,只是适逢战火。序文中有‘盖张长沙悲宗族之死,作《玉函经》,为后世医学之祖。奈《玉函》中之《卒病论》,亡于兵火,后世学者,无从仿效,遂至各起异说,得不偿失’,简而言之,就是在战火中散佚了。”
阿冬道:“战火会损毁很多经典着作啊!”
马知睿道:“是啊!除了可惜,还能有什么呢?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啊!各朝各代总有些心怀仁德的大夫研读诸家医理学说。譬如,这位大夫采辑历代名贤着述,去其驳杂,取其精微,间附己意,以及考验,合成一书,这本书就叫做《温病条辨》。”
阿冬赞道:“哇!这位大夫能够写出这本书,也是很厉害呢!”
阿镜道:“能写医书的大夫,除了名医,还是名医呢!”
马知睿道:“这位大夫立志写书时,却是未敢轻易着手开始写。”
阿冬道:“为啥啊?我咋觉得磨磨蹭蹭的啊?”
阿镜道:“也许是出于谨慎吧!”
阿冬道:“过于谨慎,可不是啥好事呢!”
马知睿道:“当时,有个同乡催促他赶紧写书,因为次年就是湿土之年,二气之中有温疫大流行。所以,这本《温病条辨》对广大民众肯定有莫大的益处。”
阿冬道:“还不写么?”
马知睿道:“这位大夫思考再三,只要这本书不问世,其得失终未可见,遂不揣固陋,黾勉成章,就正海内名贤,指其疵谬,历为驳正,将万世赖之无穷期也。”
阿冬道:“睿少爷,你要讲解,可别扯上一堆古文,行么?”
马知睿道:“不是古文,那是原文,大意就是这位作者自觉尚有不足,但还是将这本书写完,希望有识之士能够指出不足,纠正错误……嗯,这些都是谦辞。”
阿冬道:“当大夫的都是这般谦虚呢!”
阿镜道:“那都是好大夫啊!”
马知睿道:“医学嘛,就要精益求精。就这方面来讲,我觉得,这是值得我们敬仰的品质啊!”
阿冬道:“是啊!我猜,大少爷当初翻看这本《温病条辨》的时候,也许就是看到序文中的那些语句,一时触动心扉,便想着购买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