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斧身为《晶报》的编辑主任,每月的薪水高达80银元。而且,这个时候还没有征收个人所得税,以他的收入来算也称得上是中产阶级。
而王学文对于这个主顾也很满意,他这十多天以来,几乎每次都能在张丹斧挣到1角钱,有时还能多一点。
他只需要每隔两天来报馆接他来回一趟即可。拉完了张丹斧这固定大客户,他就可以去街上拉别的客人。
呃,以现今0.3银元一斤的猪肉价格来算,这1角钱连半斤猪肉都买不到。可要知道,他平时每月收入有20银元左右,但还要给车行扣掉一半租车钱。
他还年轻,所以步伐矫健轻快,加上车辆充气的轮胎和厚实的坐垫靠背,让张丹斧不由得翘起二郎腿来。
按照当初规定,一枚银元等于7钱2分白银,1.4银元才能换一两白银。一个大洋相当于10角、100分、1000厘,一厘就是一文钱也就是一个铜板。
但此时,由于铜钱铸造甚多,大量劣质铜钱的出现,仅上海一地,按实际行情来算,一块银元可以换300枚10元铜钱,一铜元等于10文钱。
总的来说,这个时期的上海一块银元约等于3000(厘)文钱。
张丹斧看着眼前后背正冒着热汗的年轻人,感觉这和刚才路过的万千黄包车夫并无太大区别。
那小说中的祥子不正是这些车夫的缩影吗?何必去探究谁是祥子,因为他们人人是“祥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一笑。同时也对小说的作者周翔羽更为钦佩,明明一副不懂人间疾苦的贵族子弟扮相,却也能写出如此细腻朴实的优秀作品。
这个王学文经过半个月以来的了解,张丹斧也知道了他的一些事。算起来,他比那些没客时喜欢聚众赌博喝酒的黄包车夫好多了。
据《上海指南》记载,通常情况下,近路贵,远路反而略贱;往冷静之区贵,往热闹之区贱;夏时及雨天贵,冬季及晴天贱;老于上海者,则不必先论价,拉到后随便给之。
话说王学文虽然年纪只有23岁,但已有5年的“驾龄”了。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可在8岁那年由于父亲去世,读了三年私塾的他,因为家里经济拮据,就辍学在家帮母亲做农活。
一晃十年过去了,王学文长成了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他看着镇上的人都跑去大城市打工,心痒痒的。
可由于他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到做什么好。“去大上海拉黄包车吧!苦力活赚钱多。”见过世面的亲戚给他建议。
于是,18岁的王学文背上了行囊,只身一人来到了上海。
王学文为了挣钱养家,他非常卖力。路程远的,别的车夫不接,他接;有坐两个人,只愿意出一人钱的,他也接。
台风季节来临时,他便光着脚兴冲冲地从大户人家的门前,把贵妇太太背到黄包车上,以免她们弄湿鞋子。有时太太们多给几个铜板,他连说谢谢,低头接过了钱。
王学文记性好,对路熟悉,人又服务热情周到,每天可以挣300个铜板,整个过年期间生意好的话能挣20个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