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渗人的纵横交错的青筋也全部收了回去……

然后温晁低下头，用笨拙的双手理了理已经破旧不堪的烈阳袍……

等再次转身面向江澄时，温晁很努力的在僵硬的脸上挤了挤，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惜，已死之人，面容僵硬，所以失败了……

本来一直咬着牙，硬撑着的江澄看见这一幕，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如断线珍珠，不管眼泪流了多少，江澄都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倔强的让人心疼……

温晁见此情景，一步步靠近江澄，抬起手想要替江澄擦掉眼泪，可是一看到自己那双可怖的双手，温晁赶紧把手藏在身后……

江澄在他收手的瞬间，看见了他手掌上的戒鞭的伤痕，突然，一口气，压不住了，跑了出来……

一声哽咽的：“二哥哥！！！”从喉间挤出来……

温晁闻言，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脸上原本被冰冻着的表情似是被这一句话敲碎了，开心、懊悔、无措……等复杂表情在温晁脸上交替出现……

温晁不知道该用什么用什么表情面对江澄，于是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可是……

过了好一会儿，温晁脸上的手没拿下来，反倒是听到了双手下传出来的幽幽咽咽的哭泣声……

江澄看着往日里那般嚣张跋扈的贵公子，如今这般模样，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来了，心里像是压了块重石，他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温晁的额头……

温晁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烫了一下，放下手极速后退，拉开与江澄之间的距离……

温晁带着哽咽的哭腔道：“别碰，别碰，全是煞气，全是煞气……呜呜呜，我……无忧，我……”

“对不起……”！！！

温晁的这声“对不起”就像一块石头掉进了平静的池水中……

江澄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所有的气都在这一刻，随着那一层层的涟漪扩散向远方，然后消散了……

江澄本来就是个很好哄的人，就像前位面他就是早就原谅了某人一样……

这声“对不起”像是打开了温晁的道歉开关……

温晁用着破碎的嗓音呜呜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废了你的金丹，害你现在再也不能触碰煞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害死了你表弟，我不知道他是你表弟……”

“对不起……呜呜呜，那时候强迫你，我如果成功了，我是真的打算将江家赶尽杀绝，让你无可依，只能依靠我……”

温晁顿了顿，惨白的脸上尽是哀伤，哽咽道：“现在，爹爹，兄长，都没了，我才知道那时候我的想法有多可怖……”

“幸好，幸好，我没成功……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