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南这个时候特别不小心地大声发出一个冷哼,因他就站在纪鸣身后,这动静一出,纪松岭忍不住将视线转到了他身上。
“纪家主,嚼一个故去之人的舌根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你不如说说尊夫人为何要对我们撒谎?”谢观南又看向纪响,“还有你家大郎,到底案发当日一早是从哪里回家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向纪响集中了过去,不由得他不回答,而这次他倒是也没有回避。
“我出去喝酒了。”也不知这些话是纪响琢磨了许久的成果,还是不过脑直接蹦出来的,总之他说得很是自信,“我在外面喝通宵酒,怕阿爷责罚,才让阿娘替我遮掩,这也不行吗?”
“哦?是哪家酒肆?或是酒楼,还是妓馆?无论是哪里,郎君但凡能说出名字,我立马带人去问。”谢观南见纪响开口属实心里一乐,他就怕对方像个没嘴的葫芦,只要肯说话,漏洞早晚会出现。
“……喝醉了,不记得去了哪家。”纪响迟疑了一下,跟着又用一种近乎无赖的语气反问道,“就算我阿娘说谎了,也只是证明那日清晨我不在家,可那又如何?没在家难道犯法吗?”
纪响没在家当然不犯法,证明了罗氏撒谎也不等同于证明纪响那时就在周府,否定一个要件不能达成确认另一要件的条件,这才是目前卡着谢观南他们的难题。
“纪鸣,你可知道即使纪响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也不能认定他和周楚绪被害有直接的关联。”秦孝贤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虽然纪鸣提供的证词非常重要,但线索没有办法形成闭环,也就依然不能把纪响锁定成直接嫌疑人。
“我知道。”纪鸣抬眼,回秦孝贤以一个感谢的浅笑,“我也知道‘亲亲得相首匿’,县尊并不能以作伪证对大娘子进行惩罚。”
秦孝贤不禁露出了一点赞赏的眼神,他对纪鸣点了点头。
众人皆知,纪松岭就是为了阻止纪鸣把这些说出来,才不惜用家法把他打成这样,在谢观南未到达纪府之前,恐怕纪松岭也已经说了不少惩戒教训的话,纪鸣今日在堂上说出这些,今后会让他在纪家举步维艰,这是秦孝贤没有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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