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贞捉住了她的腕,道:“你就这么放弃了报仇?”
李熙螓一怔,搞不明白对方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跟一个对他父亲有杀父之仇的女儿说这些?
她撇开他的手,重新坐下,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不重要,毕竟已说到点上,应该就是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她道:“依我的能力,自然做不到。不过我奇怪的是,你是她的亲儿子,也希望我这么做?”
他目中隐隐含着一股忧伤,神色黯淡道:“若没有我母亲终其一生为他而活,替他未雨绸缪规避风险,怎会有他的今天?”
话已点到即止,这部分的哀伤转瞬即逝。
李熙螓忽然哂笑,这么长时间的对话,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真正抵达心底的言行,好歹看懂一瞬。
但也理解过来,张慧几乎对朱温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可是那恶贼却在他妻骨未寒时,便迫不及待要纳娶。
所以,朱友贞是在替他母亲鸣不平了?
朱友贞又看着她,“我自然知道你没有那个能力。他是我父亲,我了解他的身手,即便你成了他的妻妾,也依旧伤不了他。而我此次来是来告诉你,你阿弟一年年长过一年,想必你知道我父亲已有夺位之心……”
李熙螓蹙额睨他,不明白他怎么说话这么直白到底有什么谋划,但还是选择半信半疑看着他,“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阿弟看着听话,但实则在朝堂上不时有自己的想法,哪怕小到何时说‘退朝’,只要令我父亲不满,他必然发怒。”朱友贞捋了捋袖,依旧微笑,“若他能收敛起这种毫无疑义的违抗,或许可以再相安无事几年,若不能,只怕凶多吉少。”
她听后若有所思,总归以她之力是无法扭转局势的,但是面前这位既然这么说就是有办法?但他毕竟是朱温之子,岂会胳膊肘往外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没发。
朱友贞说完,便定定地看着她,“你不必怀疑我,我母亲是怎样的人,我便是怎样的人,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可惜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也不能做什么。”她试探道,略微展露懊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