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像受训的孩子似的,挠挠头,“阿娘说的是。”
李熙螓在一旁亦踮着脚折了一枝,道:“总归丫鬟们也要折几枝养在瓶里装饰房间,夫人郎君喜欢也可以摘着玩玩。只是这梅花也不稀奇,到了这个时节本是常见之物,一般园林多少都有植栽才是。夫人这么说就抬举我这儿了。”
夫人听了开怀一笑,道:“因梅花在这讨论半晌,竟没看着阿契还冻着,二郎你带着进去包袱里拿你的穿件来。”
李熙螓这才想起,边阻止边解了身上的氅衣道:“不必了,这个氅衣本就是郎君的,我还他就好了。我的一会儿就有人送来。”
正说着玳瑁就捧着一件绛红色鹤氅来了,看到她把身上的解了,便小跑上前撑开披物往她肩上遮去。
龙契见状顺势只得接回自己的那件。
夫人疑惑道:“这半天了,也不知三郎去哪了?”
龙契想起门口悒悒不乐的三郎:“他刚送完人,正坐在庄外石坎上。”
夫人才明白过来,方才她也听说了楚依依离开的事,只怕三郎正因这个伤心,不由得也因此叹了叹:“不过造化弄人。”
众人赏了一会儿花,回房,便是午时。
李熙螓正与相夫人回屋,设案准备午饭,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崔三郎回来了。
房内设了两只方形长案,李熙螓与相夫人在一案,龙契二郎三郎跽坐一案。
随即珍珠带领小丫鬟们鱼贯而入,将食物一一上齐,另烫着酒在侧。
相夫人提醒道:“我并不擅酒饮,今日我就不饮了,你们这些男儿家家也少喝些。”
说着看着三郎那副样子也知这番提醒是白搭了,依依的反应,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李熙螓不以为意,道:“郎君们尽兴为尚,在我这也自然不必拘束。”
相夫人道:“叨扰公主两日,也游玩得尽兴了,吃了这顿饭我们也该离开才是。那边有许多事等着二郎去处理,还要寻找四郎。”
李熙螓闻言亦不能再多加客套,只叫他们得空便来。
三郎一盏又一盏地喝着,怅然若失,直到大家饭毕,他还没喝尽兴的样子。
相夫人便与李熙螓道:“他现在无论多久也是喝不够的,喝醉伤身,而且一会儿上路醉醺醺必然难受。”
李熙螓听罢便让珍珠将酒坛撤了。
这酒刚撤,那三郎就砰的一声醉倒在桌上,含含糊糊说起话来:“阿娘,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