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便在壶关县外驻扎修整,准备踏上归国前的最后、也是最凶险的一段路程——壶关大峡谷。
壶关峡谷由五指峡、龙泉峡、王莽峡和紫团山组成,全程皆是悬崖峭壁。除了细如咽喉的羊肠小道、便是悬于陡壁上的桥梁栈道,其凶险程度不亚于蜀道之艰难。有曹丞相的诗为证: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崔巍。
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
向来牛气冲天、小看天下英雄的孟德兄,在率军西征,攻打盘踞在壶关一带的高干时,竟然毫不掩饰的发出了‘我心何怫郁,思yù一东归。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的悲叹,可见壶关峡谷之险,逾越天堑之难。
而今秦雷,也站在了这令千古枭雄痛苦难捱的峡谷外。岁月匆匆,千年以降,曹公和他的霸业已被风吹雨打去,但险峻的道路、恶劣的环境、甚至是寒冷的气候,却一样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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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营地之中,凝望着远处莽莽的群山,想着未可知的前路,秦雷轻叹一声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此道前路之难也!”
“王爷何须多虑。”身边将领宽慰道:“有那么多的齐国王公与我们同行,还怕有什么**子不成?”
缓缓摇头,秦雷扶着腰间的宝剑,沉声道:“前rì接到密报,齐国上将军辛稼奘,已经奉赵无咎之命,在半个月前赶到羊肠坂,接掌了齐国峡谷战线的指挥权。”说着叹口气道:“你们说这个调令的意义何在?”
“如果仅是守住门户,只需下令守将严加防守便可。”杨文宇轻声道:“把个上将军派过去,恐怕所图匪浅啊。”
“图什么?”大皇子也在边上,眉头紧锁道:“赵老贼显然贼心不死,不想让我们这么轻松的回国呀!”
“难道他不顾及那么多王公的xìng命了?”车胤国难以置信道。
“虽然赵无咎行事肆无忌惮,”罗云摇头笑道:“但葬送融亲王那些人,他还是不敢的。”这些王公囊括了齐国诸家豪门大阀,赵无咎怎会一并开罪呢?
点点头,秦雷淡淡道:“孤王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不是请他们游山玩水的。”
“但齐军要是铤而走险怎么办?”秦雳沉声问道:“峭壁栈道绝不缺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处!他们可以埋伏一支劲旅于壶关和羊肠坂之间,一欸观察团离去便发难,仍可将我军悉数留下。”
秦雷点头笑道:“大哥所虑极是。”一想到可能被阻于悬崖峭壁之上,众将不由心惊胆战,一个个面sè凝重起来。
秦雷却把脸转向了巍巍太行,望着黛青sè的山峦,没有再说话。
见气氛有些沉重,秦雳便挥挥手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众将虽然心里没底,却也只好纷纷施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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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走净了,场中便只剩下秦氏兄弟二人。
秦雳走到秦雷身边站定,陪着他一齐望远山,直到脖子酸痛,才低声笑道:“你这是望穿秋水呢?”
秦雷摇头道:“不,冬水。”
秦雳眼前一亮道:“呵,开始说笑了,那就是有对策了?”
斜斜瞥他一眼,秦雷淡淡道:“别看他辛稼奘麾下五万jīng锐,又占据峡谷天险,但在兄弟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尔。”
想不到秦雷竟口出狂言,秦雳不由失笑道:“我倒要听听怎么个土鸡瓦狗?”
“你看我身边少了什么人?”秦雷狡黠的笑道:“就是整天在我眼前晃悠的那几个。”
“好似少了那么两个。”秦雳恍然道:“一个整天冷着脸的,一个老长的马脸,这两人似乎离开牧野城便没见过。”
“大哥好记xìng。”秦雷颔首笑道:“此次过关便着落在这二人身上了!”
秦雳大奇道:“那俩小子这么神?”
“究竟神不神,还得看结果。”秦雷的视线又一次望向莽莽山峦,轻声道:“地形太复杂了,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啊。”
秦雳深表赞同的点点头,沉声道:“不过这也给我们创造了出奇制胜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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