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和约再细看一遍,确认无误了,秦雷便拿过自己的金印,在两份黄帛上分别用了印,这份‘上京和约’便算是正式生效了。
命石敢把一份约书还给慧能和尚,再把另一份收起来,秦雷欢畅笑道:“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实乃苍生之幸,大师的恩德呀。”
老和尚双手合什,连称不敢。
“正事儿谈完了,便是开怀畅饮的时候了,”秦雷起身笑道:“大师请入席吧。”
老和尚推脱道:“出家人应远离欢宴,还请王爷赐一碗斋饭便可。”
秦雷自然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会意的笑笑道:“就听大师的,”说着挥挥手道:“大师不沾荤腥,可便宜你们了,去吃吧。”
众将欢欣道:“那敢情好啊……”却见王爷纹丝不动,自然没人敢起身,纷纷笑道:“王爷先请。”
“都去你们的吧,”秦雷摇摇头,“孤陪着大师。”
众将这才起身施礼,便一哄而散,吃酒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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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里只剩下秦雷与慧能禅师两个。
轻咳一声,秦雷便开门见山道:“大师为何助我?”慧能送来的箱子里,除了一万两黄金,还有齐国在秦国的细作名单,令人触目惊心,只是不能确定,【零点看书】到底是真是假。
“助人者人助之。”老和尚低眉顺目道:“一来是答谢王爷当初的援手之恩,让至善能够全身而退,二来是请王爷rì后庇护。”
“这没问题,”秦雷爽朗笑道:“孤王所辖信仰ZìYóu,只要不是影响社会安定、民族团结的宗教,都可以ZìYóu传教,ZìYóu发展的。”
“不是在贵国的禅宗。”老和尚轻声道:“而是我齐国禅宗一脉。”
“孤是在齐国待过的,怎会不知禅宗地位崇高,大师又有‘国师’之尊号,”秦雷不由吃惊道:“还用得着我这外邦王爷庇护?”
“王爷有所不知,”老和尚轻声解释道:“我禅宗与道家并存于齐国,向来是此消彼涨,互相竞争,原本也分不出雌雄来。但当今陛下痴迷修禅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对我禅宗恩宠也是无以复加,令人堪忧啊!”
“孤怎么听不出有何不妥?”秦雷轻笑道:“圣眷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东西,你怎么还畏之如虎呢?”看到齐国最牛的和尚居然如此评价他的头号信徒,秦雷感到十分荒谬。
“佛说:一荣一枯,荣尽则枯。”老皇帝不紧不慢道:“我禅宗一家独大数十年,对道家的打压有些过了,让那些牛鼻子颇为怨怼,一旦让他们翻过身来,定然是要清算的。”
秦雷眉头微皱,轻声沉吟道:“凡事不要做得太绝,rì后也好相见。”
“王爷英明,可可惜老衲悟得太晚了。”老和尚苦笑一声道:“双方早已是积怨深重,道门的人怕要不死不休了。”
“既然不能和解,那就斩尽杀绝。”秦雷笑吟吟道:“死人是不会记仇的。”
灯光下,慧能看到了他森白的牙齿,不由打个寒噤道:“晚了,道门已经找到靠山了。”
“什么靠山?”
“太子殿下。”慧能沉声道:“当今陛下的独子,齐国唯一继承人,就像他父亲一样笃信道教。”
“这爷俩。”秦雷不由笑道:“还真虔诚呢。”稍一寻思,却又摇头道:“就算新皇帝登了基,为了给他死鬼老爹个面子,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的。”
慧能可笑不出来,苦着脸道:“话虽如此,可我们有一命门,足以招致泼天大祸呀。”
秦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道:“那就是兴化皇帝本身。当年为了争宠,上任方丈是说了大话的……他说只要陛下勤修不动禅,就可以百病不侵,万寿无疆……”
“扯淡。”秦雷失笑道:“要真有那么神,还轮得着你上台。”
“殿下英明。”老和尚尴尬的笑笑道:“家师图一时痛快,撒了个弥天大撒,让陛下沉浸其中不自知,做了数十年的美梦,也让我禅宗昌盛了数十年。可是梦就总有醒的时候,陛下活着时老衲尚且可以糊弄,但一旦驾崩,新帝就可以此为借口,对我禅宗斩尽杀绝……”
秦雷终于认同的点点头,微笑道:“老禅师虽然无甚庄严宝相,但是个通明练达、目光长远之人,佛宗有你是福气啊。”
老和尚面皮一阵发紧,呵呵笑道:“不知这到底是褒是贬,倒让老衲好费思量啊。”
秦雷敛住笑容,正sè道:“绝无嘲讽之意,佛宗的光头不计其数,大光头小光头们可都是活在这尘世中的,若是禅师真的一心问禅、不通俗务,倒真要让孤王瞧不起了。”
老和尚顿时涌起知己之感,笑容可掬道:“王爷圣明啊!论起对佛理的参悟来,贫僧不及众位师弟,甚至连徒弟辈的也颇为不如,但他们对却贫僧出任主持均无异议,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贫僧通人情,晓事理罢了。”
“说出你的要求。”秦雷沉声道:“你有向孤王要求一次的资格了。”
老和尚起身朝秦雷毕恭毕敬的三叩首道:“请王爷在您的治下,为我禅宗留一个位置。”
“可以。”秦雷微笑道:“宗教ZìYóu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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