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战文再想跟着往里走,就被谍报司的密探拦下,皇甫战文瞪眼道:“干什么拦我?”便听那密探没好气道:“Jǐng戒区域、闲人免进。”
“沈大人,你不能这样啊,我要见王爷……”皇甫战文朝沈冰的背影高声叫道。沈冰却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
进了王府护卫防守的区域,沈冰能感到一道道或是愤怒、或是不解的目光向自己shè来。虽然没人说话,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被人一下下戳着脊梁骨。
今rì王爷遭此无妄之灾,京都谍报局要负八成的责任,他沈冰难逃其咎……
沈冰步履沉重的向里走,正碰上黑衣卫抬着一副担架过来。沈冰看一眼架上的人,竟是神箭手俞钱,只见他浑身鲜血,胸口被洞穿,已经死去一会儿了。
沈冰心中咯噔一声,向前紧走几步。分开满面Jǐng惕的护卫,终于见到了抱着李家小姐的王爷。看着那支贯串王爷左手、又扎在李小姐背上的长箭,沈冰双膝一软,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重重叩首道:“请王爷责罚……”
秦雷瞥他一眼,没有他想象中的雷霆之怒,而是平淡吩咐道:“找一间屋子,准备所有的器械,我要动手术。”声音没有一点抑扬顿挫,仿佛怕震伤怀中的姑娘一般。
沈冰赶紧一边应下,一边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准备去了。
云裳也在若兰和锦纹的搀扶下,蹒跚着来到秦雷面前,声音微弱道:“诗韵姐没事吧?”
秦雷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轻声道:“你伤得也很重,不许到处**跑,赶紧躺下歇息,这边事情了了,我就去看你。”
云裳摇摇头道:“不碍事……你伤得也很重,还是先包扎一下吧。”说着便急促的咳嗽起来。
秦雷心疼道:“我不碍事,待会搁下诗韵便去包扎。歇着吧,听话,你一向是最听我话的。”云裳这才不再坚持,若兰和锦纹赶紧将她扶到大车里歇息去了。
方才迷糊过去的诗韵,又悠悠转醒过来,刚要说话,却听秦雷柔声道:“别说话,等着好些了再说不迟。”
但诗韵没有听话,而是断断续续道:“不要哭,这世上不该有什么,能让我的……男人流泪的……”她的意识还停留在昏过去的那一霎那,那一刻她看到了秦雷眼里的泪水。
秦雷本已经止住了泪水,可听完她的话,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下来,淌落在云裳苍白的面颊上。他缓缓的点下头,轻声道:“今rì之后,再无一滴泪水……”诗韵这才重新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虽然你老是不正经,但我依然这样认为……茫茫众生之中,你是最特别的一个,让我怎么都忘不下……”
秦雷的泪水放肆奔涌而出,他一直以为,诗韵对自己的感情多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他一度以为她只是因为见不到别的异xìng,又不想接受别人的安排,所以才勉强与自己‘凑合’的。
因为她是那样的完美,无论是哪方面,几乎都完美到令人自惭形秽,秦雷甚至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上她……
好吧,虽然他如此自夸,心中却仍是惴惴,因为这女孩不像云裳那样,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让你一看便知其好恶。诗韵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她的xìng情娴静而内敛,心中十分能藏事。即使心湖起浪,面上却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所以秦雷对两人的感情其实是有一丝不自信的。
但今天,他知道了姑娘的心,她是爱自己的,而且要比自己对她的感情更深十倍。那是一种纯粹的美好,深沉而又内敛,只是偶露惊鸿一瞥,虽不奢华、且不张扬,却如赤子般真挚,如红rì般热烈,绝不亚于这世间的任何一份感情。
倘若有人毫不犹疑的为你挡住袭来的刀枪,那她或他,定然把你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这样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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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沈冰便匆匆赶回,还带了一个十八人抬的大轿子过来,这轿子是秦雷的王轿,但他嫌这玩意太笨重,又耽误事,所以内侍省送来之后,竟是从来没有用过。
好在黄召做事小心谨慎,担心王爷哪rì会心血来cháo,想坐把轿子了,所以每rì都派人打扫一遍,再加上一直是全新的,是以里面倒要比一般居室还要干净。秦雷一说准备净室,沈冰便想起了那个轿子,一面令人去秦泗水那取来最好的器械药具,一面快马加鞭往清河园求援。
好在事发的地方距离园子不远,不到一刻钟,他便带着那轿子转回,只是累坏了轮流抬轿的三十六个轿夫。
将沉重的轿子落在地上,再把手下取来的器械药具摆好。来不及擦汗,沈冰便气喘吁吁的跑到秦雷身边,沉声禀报道:“请王爷进轿子手术。”他是见过王爷那神乎其技的心肺复活术的,既然当时王爷可以将太医判定死亡的念瑶姑娘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把诗韵姑娘治好。沈冰坚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