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哂笑道:“把口水留到朝堂上去喷吧,休要在这里抖威风。”说完便住嘴抱臂,再也不搭理那老头,官员和士子们现在毕竟是对立的,他也不好过于偏帮士子了,否则会引起官员们反感的。
文彦博本想杀杀秦雷的威风,不想这小子已经成jīng,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再想继续殴打士子,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只好哼一声道:“走吧。”便带着一众文官走了过去,那巡城司的都司见相爷等人顺利通过,也召回队伍,灰溜溜的撤走了。
受伤的士子百姓自有京都府的衙役们抬走救治,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
朝会被这个不小的插曲耽误了足足两刻钟,但君臣都没有一丝不耐,有板有眼的三呼万岁,有事早奏之后,昭武帝先说话了:“众卿,听说方才大伙遇到了件乐子,不如说出来给朕听听?”
刚要点个名提问,文彦博却拱手沉声道:“启奏陛下,方才在承天门外,发生了几千士子百姓阻挠,甚至围攻官员上朝的千古奇闻。微臣以为并不可乐、反而可悲、可恨、可耻!”
昭武帝不置可否地‘哦’一声道:“怎么个可悲可很可耻啊?”见文彦博一反常态的亲自披挂上阵,他不禁暗自惊讶,心中一下子Jǐng惕起来。
文彦博面sè凝重道:“那些士子本乃良善、年少无知,却被人煽动,聚众滋事,恐怕不仅前程尽毁、还要受那发配之苦,可谓可悲至极。而煽动举子闹事之人,罔顾国家纲常法纪、包藏祸心、倒行逆施,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可谓可恨至极!”
说着双目紧紧的盯着御阶上的秦雨田,咬牙道:“而对于犯下此等泼天大罪之人,竟然无人敢于责难、无人敢于追究,难道不是我大秦亘古未有之耻吗?”说道激动难耐处,文丞相须发皆张,傲骨嶙峋,颇有些忠臣良相的味道。
这话忒是狠毒,竟是连昭武帝一道骂了进去,暗指其包庇甚至纵容。顿时气的皇帝陛下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脸sèyīn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是谁主使?”
文彦博伸手一指秦雨田,低喝一声道:“就是我们的隆威郡王殿下!”作为一个老牌政客,自然不会背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金科玉律。
秦雷毫不意外的点头笑道:“老文,血口喷人哦……”说着沉声喝道:“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孤王乃是大秦双郡王,你这是不敬之罪!”
文彦博本来就感觉老擎着胳膊既累且傻,正准备放下呢,却听秦小五这番抢白,顿时火冒三丈,继续指着秦雷刚要还嘴,却听他炒豆子似的接着道:“方才秦府尹与我说了桩案子,似乎与相爷有关。”
未带他反应过来,秦守拙已经出列高声道:“陛下,京都府昨rì有人报案,说是文丞相亲手杀妻!”话音一落,朝堂上嗡的一声便sāo动起来,看来还是八卦更能引人注意。
只有边上的李太尉心中不快,暗骂道:‘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居然都避开正题,拿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出来说事!’他心中通亮,这两人虽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却宁肯无法全功,也不愿让旁人占了便宜去。‘想得美!’李太尉心中狠狠骂道:‘看我怎么给你们搅和了。’
只听场中文彦博冷笑一声,顺势收回酸麻的手臂,看秦守拙一眼淡淡道:“秦府尹,血口喷人也是一种罪责!”
秦守拙夷然不惧道:“事涉丞相家事,若没有充足的理由,下官万万不会拿到朝堂上说事!”说着朝昭武帝拱手道:“陛下,实在是因为那告状之人实在特殊,微臣才不得不请示则个!”
昭武帝饶有兴趣问道:“有何特殊之处?”
看文彦博一眼,秦守拙沉声道:“乃是父告子!”
文彦博心中一沉,那逆子逃逸的消息,他昨天就知道了,正好就不知如何处置,便放任他去了。却没想到,这畜生居然一出来就在这紧要关头咬自己一口。
这让文相爷不禁大感丢脸,但面上仍镇定道:“我那逆子因为触犯家规被逐出家门,不仅不思悔改,居然还要造谣报复乃父,实在是天理不容,请秦大人将其交回,老夫要好生管教,再不放他出来滋事!”他心里确实有些慌,刚说了已经将其逐出家门,却又说什么好生管教,再不放出来之类的。
好在此时但求以势压人,不争口舌之利,也就无人追究他这前后矛盾。只听秦守拙满面为难道:“贵公子带着衙门里的捕头出城了,说是寻找他娘的尸首去了!”说着一脸温和笑容道:“其实要戳破他这谎言也很简单,只要能让鄙府见一见您夫人,下官便可以将这案子销掉,再把令公子送回贵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