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地区乃是大秦的稻米产地,自然平原居多,有时几十里地都见不到一处山包。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奔驰,本来是件极惬意的事。如果没有成千上万的追兵,从几个方向穷追不舍的话。
没有林,没有谷,没有山,没有岭,有的就是这无边无际的大平原。在山南想逃过敌人的追击,除了跑得比别人快,根本没有旁的法子。若非如此,山南的弥勒教**匪也不会被杨文宇撵得鸡飞狗跳,大部分活活累死在逃跑的路上。
两个月前山南弥勒教的遭遇,在秦雷的卫队身上重演。但秦雷的卫士们训练严苛、装备jīng练,骁勇善战,久经战阵之下,也磨砺出了坚忍不拔的xìng子,岂是弥勒教军可比。
卫队的标配是人均两匹草原战马,另外还有一匹驮马,也是草原马种,驮着兵士们的甲具、军械、口粮,甚至是被褥。之所以选用草原马,而不是用更气派的西域马,就是因为草原马适应力强,耐粗饲,易增膘,寿命长,十分适合长距离行军,这些马随处能找到食物,无后勤保障作战。而且大多是母马,哺rǔ期可以rì产八斤马nǎi,又能大大缓解军士们的口粮压力。
有了充足的草原战马,就有了大范围迂回的条件。唯一的问题是,秦雷的卫队成军时间尚短,远远还未磨砺出来。虽然大秦男儿个个能骑善shè,但在耐力上还是无法与马背为生的草原民族相比。所以尽管战马可以rì行百里,秦雷却要顾忌兵士们的体力,制订了rì行八十里的行军计划。
秦雷这个计划也是有针对xìng的,他知道破虏军的战马都是西凉马,在速度上更胜一筹,短期耐力也不逊sè,但连续几天、甚至是十几天的高强度行军,考验的却是战马吃苦耐劳的能力。在这一点上,天下没有能比得过草原马的。
所以秦雷扬长避短,干脆不与对方拼速度,而是多采用转折迂回的行军路线,耐着xìng子与破虏军兜圈子,拖垮敌人后,再从容逃脱。只要人能坚持住,马不是问题。所以秦雷限制行军速度,不止是为了保护马,更多的是保护人。
饶是如此,等到第一天到达宿营地时,卫士们也已经几乎到了极限。秦雷倒不觉的自己的手下有多松包,毕竟他们已经陪着自己奔波了二十多天了,除了后世的两支军队,他不相信谁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洒出斥候、安排Jǐng戒,这些事情都不需要秦雷cāo心。简单的休息后,他就带着石敢在队员们中间巡视起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消耗,增加队伍的反应速度,秦雷的卫队行军并不下寨,冬天时他们钻进睡袋,只露出鼻孔,依偎在战马身边睡觉。这种睡袋自然出自的创意。最外层是防水的油布,中间是保暖xìng最强的黑熊皮,为了增加舒适xìng,里面还有一层柔软的棉布做内衬。
若是极寒冷时,他们还会在身上再裹一层鸭绒被,这样即使是抱冰卧雪,也依然可以保持体温,睡得舒舒服服,自然可以很好的祛除疲劳。
现在是夏天,宿营就更简单了,将睡袋保暖层全部取出,仅留下最外层的油布即可。若是半夜感觉冷,再从马鞍上撤下毯子盖上就成。
秦雷煞费苦心的经营当然不会没有效果,至少宿营的命令一下,兵士们不用再忙活至少半个时辰下寨了。因而当他出现在营地时,除了火头军在忙活着烧水做饭,绝大多数人已经躺下歇息了。
军士们看见王爷出现,纷纷起身行礼。秦雷微笑着双手虚按道:“都不准起来,不然孤再也不来了。”听到这话,队员们呵呵笑着重新坐下。
中队长搬过一个箱子,又在上面铺上层毯子,恭恭敬敬的请秦雷坐下。秦雷指了指队员中间,让他把箱子搬到那里去。
等在队员们中间坐定后,秦雷环视一圈疲惫而兴奋的军士们,微笑道:“都累坏了吧?”
卫士们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七嘴八舌道:“不累不累……”
秦雷呵呵笑道:“看来你们比孤要强多了,孤都浑身酸痛,仿佛被一百个人从身上踩过一样。”
卫士们心道哪能比王爷强呢,这时才都不好意思道:“确实是累了。”
有人起头,大伙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反正王爷就是这群人的大家长,没人跟他认生。这个道:“脖子疼的抬不起来了。”那个说:“大胯都磨出血了。”还有的道:“腰要断了,在马上坐不住了。”
这群人的队长面sè顿时难看起来,低声呵斥道:“王爷问你们累不累,不是让你们诉苦发牢sāo的。”
秦雷摆手道:“田里安,你这话不对啊。孤是大伙的头头,头头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听大家发牢sāo、给大家背黑锅的嘛……”
兵士们爱听王爷说话,他们总能在这种谈话中感到王爷对他们的关爱之情,这是他们甘愿效死力的一个总要原因。
队长田里安讪讪笑道:“王爷教训的是。”便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听秦雷与队员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