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微笑道:“在镇南军中的伯赏元帅,确实如狮王一般,不好对付。”
话题转移到伯赏别离身上,李浑微微恼火道:“我看这个老东西在大江边待久了,脑壳也进水了。竟然跟着秦雷那厮胡闹起来,把几十年的交情都抛到了大江里。”
周先生心道,人家还不是让你逼得吗,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镇南军,怎么可能拱手交给你,叹口气道:“这件事情上咱们有些cāo之过急了,若是等四公子和伯赏小姐完婚之后再说,可能伯赏元帅的反应便不会这么强烈了。”
李浑摇头道:“都一样,老夫也以为两家明年就结亲了,他怎么也不会跟我拧了吧?没想到镇南军在他心里这么重,都七十的老头样子了……”说完感叹道:“老夫告诉他只要让这一步,二十年后镇南军还是他伯赏家的。老夫记得年轻时的伯赏别离重情重义,为了全兄弟情谊,可以无条件的让步。谁知道……哎,变了,变了啊……”
周先生心中也是恼火,当初他就不赞同过早撩拨伯赏别离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所以他更不敢多说,否则就有炫耀之嫌,很可能引起东主不快。只能温声安慰老太尉几句,便轻声问道:“那图纸的事情?”
李浑也只不过是稍微的感慨,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沉声道:“老夫会亲笔给伯赏别离写信,敦促他下野,否则等事情捅出去后,想有个体面的结局都不可能。”
周先生点头表示知道,又把公良羽的信展开道:“襄阳城里的那位威胁咱们,若是不把图纸和秦雷的人头给他,他就把咱们之间的秘密抖出去!”
李浑捋着胡子哈哈笑道:“幼稚,这个小白脸就是幼稚,老夫敢于他这来路不明的货sè往来,岂能不防着他这点?老夫还怕他不公诸于众呢。”
周先生也呵呵笑道:“是呀,到时候可够咱们陛下喝一壶的,恐怕皇家的声誉也要跌到谷底吧。”
李浑开怀笑道:“谁让我那混账女婿放着我那好外孙不立,偏要立个兔爷,活该,哈哈哈哈……”
等他笑完,周先生微笑道:“依这小子的毒辣xìng子,不管咱们答不答应,他都不会放过咱们的?要不咱们干脆置之不理吗?”
李浑摇头道:“不,全部答应他,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总要让他开开心心回去嘛,否则让人笑话咱们秦国人礼数不周的。”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显得得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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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太尉的春风得意相比,文丞相书房中可以称得上一片肃杀。捏着手中薄薄的信纸,文彦博面sèyīn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他身边同样有一个中年文士,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文彦博拿在手中的,正是公良羽给他寄过来的威胁信。良久,他才幽幽道:“果然是老夫的女儿吗?”
文士轻声道:“他说是从秦家老四那掳去的,应该错不了。”
文彦博紧紧抓住手中的砚台,恼火道:“人都丢了几个月了,秦老四这个畜生,竟然还敢凭空要挟老夫,胆子真真包了天了!”将那砚台往桌上狠狠一拍,森然道:“把那些证据给郭毕峥拿去,让他准备准备,下次早朝给我把秦老四往死里参!”尤不解气的怒喝道:“秦老四,老夫让你万劫不复!”
文士见文彦博完全失去了往rì的雍容沉稳,实在憋不住道:“东翁,学生心头有句话憋了好久,今rì实在忍不住了。”
文彦博哼道:“讲!”
文士咬咬牙,低声道:“王爷顾忌天伦之情自然无可厚非,但您对这位从没见过面的小小姐,是不是有些太过……”说到这里,后面也就不言自喻了。
发泄一下,文彦博已经恢复理智了,他闭眼靠在太师椅上轻声道:“太过在意了?”
文士点头道:“说句冒昧的话,您老人家福泽深厚,儿孙满堂,小姐、孙小姐加起来就有十余位,学生不认为一个外室小姐值得您如此……在意!”
文彦博沉默很长时间,才轻声道:“这个女儿比较……特别,老夫舍弃不得。”
文士却不罢休,沉声问道:“有何特别之处?值得东翁如此看重?”
文彦博皱眉道:“此事不便多言,裘先生不要问了。”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悦。
裘姓文士只得罢休,叹气道:“东翁三思啊。”
文彦博睁眼看了看陪伴自己多年的智囊,不想两人就此产生隔阂,勉强解释一句道:“恕老夫有口难言,请先生见谅。只能对先生说句:她关系到我文家的生死存亡,特别是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