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这个动作,刚从画舫回到船上的赭衣汉子们纷纷脱去外衫,露出里面清一水的鹿皮水靠,又‘扑通扑通’跳下水中。
一见那些鹿皮水靠,马南脸sè骤变,失声叫道:“南楚水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船上黑衣卫也不由胆怯起来,有人就要往回划船。马南心中大急,若是让自己手下就这么逃了,姑且不说他们会遭到怎样的严惩,就是他马南也绝没好果子吃。更不提以后被王爷‘大用’了。
马南提着刀站起来、嘶声喝道:“儿郎们,我们是在自己的国都!若是被异国的水鬼吓得落荒而逃,还有什么颜面站着撒尿?跟他们拼了!!”
那些刚要逃跑的黑衣卫恍然意识到,这是在中都城、不是在大江里,若是就这么逃了,就是死也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便悉数放下船桨,重新拿起武器,准备与臭名昭著的南楚水鬼拼个你死我活。
黑衣卫们趴在船沿,瞪大眼睛往水里看,希望发现潜水过来的南楚水鬼。无奈此时乃是二月天气,正是一年里玉带河最浑浊的时候。直到听见船底穿来沉闷的凿击声,马南他们才知道、南楚水鬼已经摸到船底了。
秦雷在岸上看的大急,这样下去马南他们必然难逃灭顶之灾。他的思想激烈斗争一会,终于还是无法硬下心肠看一百多忠心手下在自己面前覆灭。
秦雷让卫士把马车赶到江边,用最大的嗓门喊道:“公良羽,我是秦雷。说吧,你怎样才能放了我的兄弟们?”
公良羽把羽扇往宽袖中一藏,有些得意的轻笑道:“我就说是人就有弱点嘛!这秦雷看上去肆无忌惮、荤腥不忌。但他一样有弱点。”
褐衣老者依旧毫无反应,若不是方才他露了一手绝顶的功夫,真会让人误以为公良羽是在对一具干尸说话。
公良羽仿佛早已习惯褐衣老者的缄默,仍自得其乐道:“秦雷的弱点就是他的那廉价的兄弟义气。殊不知为上者应视万民为草芥、视属下为走狗,丝毫都不能受其牵绊。”
然后又抽出羽扇,轻摇几下道:“所以秦雷还不是本人的对手。”说完,又有些感慨道:“寂寞呀……寂寞……”
褐衣老者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公良羽才从无边的自恋中解脱出来,见那些船已经快被凿沉。他慢悠悠对岸上道:“要放过你手下也不难。”说着伸出三个指头,潇洒道:“三个条件。”
秦雷既然已经做了决断,便不再聒噪,咬牙挤出一个字:“说!”
公良羽屈下一个指头,轻笑道:“我知道隆郡王心机深沉、算无遗策,定然在上游布下重兵、铁锁横江也说不定。”
秦雷面无表情道:“撤了!”说完一挥手,秦泗水便从手中发shè出一道绿sè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