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雍、苏烈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苏庭。
“这个……容我回去想想。”
苏庭犹豫的说道,这把苏烈急的差点一巴掌就扇过去,这多好的机会啊,他做梦都想,可这小子居然还犹豫!
苏雍也想劝说一番时,苏辰微微压低了声音:“那就好好考虑,离开经营日久的定安,到了燕京当官,又是不同的局面,很多天资聪颖之人,事事机敏过人,但到了官场上,却毫无作为比比皆是,考虑是对的,我不急,等过完年,你再答复我。”
苏辰看他一眼,旋即拿起茶盏与两位兄长,还有苏庭、十三敬了敬:“家中这些年都由伱们在操持,父母双亲也是你们照顾,才让我无后顾之忧,我便以茶代酒,敬你们!”
“三弟说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的!”
“对对对!”十三说不上来什么大道理,赶紧附和苏烈一句。
聊完正事,几人又在书房里说说笑笑后才散去,苏雍等人见天色也差不多了,门外还有叫春瓶的丫鬟偷偷张望了几次,便告辞离开,将剩下的时间,留给苏辰跟着春瓶去找姜婉母女。
夜色深邃,
冬日的深夜是寒冷的,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
苏辰裹上大裘去往姜婉所在的院子,不久,春瓶推开中庭西北面的一扇院门。
‘吱嘎’的门扇打开的呻吟里,姜婉牵着苏瑛站在堂屋前看着飘零的雪花。
见到苏辰过来,姜婉拉着苏瑛就要行礼,被苏辰双手搀住,他将母女俩带进屋里。
屋内早已点了暖炉,陈设简单,没有太多的奢华点缀,看惯了宫里繁杂的摆设,这里反而充满了暖意。
跟苏瑛熟悉了一阵,小姑娘这才让苏辰抱在怀里,又拉着姜婉坐在榻边聊着最近,也说到母女俩来苏府后的事。
闲聊中,自然也提到北宫舒,他不是苏家人,自然不可能进这个门的,听说还住在原来的宅院,就是近年来性子比较纨绔,经常会带一些狐朋狗友,到家中玩耍,弄的那边有些乌烟瘴气。
开销上,姜婉却是没有含糊,该给的,一个铜子都不会少。
“你这是要让朕彻底放心啊。”
苏辰将怀里睡过去的苏瑛抱去那边的床铺,整理被褥的姜婉抿了抿嘴,将孩子放进被窝,都未曾接过话。
从另一方面来讲,她默认了苏辰的话。
“这样也好,朝中也有一部分臣子,提及过北宫舒,毕竟是前朝太子,他们是不放心的。”
苏辰为女儿压好了被角,握住姜婉的手,在床边坐下,不过这次女人先开了口:“从前陛下不想斩草除根,是因为看在妾身的面子,还有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姜婉低垂眼帘,“但他始终要长大的,妾身也会老的,若是还是宫中那一套教导他,只会害了他。
思来想去,妾身只能让他成为纨绔,没有多少学识,每天游手好闲,跟一帮浪荡子来往,这样的废人,才能让舒儿好好过完这辈子。陛下若是觉得妾身故意这样做有错,就请责罚吧。”
“有错,是该责罚!”
苏辰一把将呆坐的女人横抱起来,在她红着脸的惊呼声里,被苏辰抱去了另一间房。
至于北宫舒,苏辰并不在意,对方就算长大了又如何,知晓他亲生父亲,死在苏辰手里又如何,一个不学无术的少年郎,在这样的夏国,根本无法翻起什么浪花。
靠一群浪荡子?
还是靠一个没有权柄,只有一点钱财的母亲?
前朝文武们,该下的也都下了,现在朝堂到地方,都是夏国科举选拔上来的人,都是看过华夏之文,读过华夏之书的。
若这样都还能成事,那就是老天爷,真看不惯苏辰一手打造的夏国。
到时候收拾完西方蛮人,再看能不能收拾这个贼老天。
带着这样的想法,苏辰在定安城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关,陪着父母散步,领着苏瑛,还让小姑娘骑在肩头,在街上闲逛,跟以前熟悉的商户打上一声招呼,引得一片人跪拜,整条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
在小姑娘嘻嘻哈哈的笑声里,年关转眼便过了。
元月初五,苏辰便坐上祖柩车,与家里人一一道别,苏瑛被母亲抱在怀里,朝远去的马车不断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