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里,与夏国关系密切,中原的粮食经过商队之手贩入越境,将匮乏且高价的米粮缓冲到了一个合适的价位。
对于夏国的商队,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还给予便利通行。
当然给沿途设卡的兵将贿赂,也是要准备的,两边都得了便宜,就是皆大欢喜,途中出现的剪径恶贼的次数也就大大减少。
这两年来,与吴国边界的争端越发激烈,虽说还未全面爆发战事,但长时间的争斗,对于百姓而言,是各种繁杂的税赋,许多人家一贫如洗,这样的环境下,当兵的沿途捞点外快,在军中形成了一定不成文的规定。
倘若不给,那就兵变匪,在商队前面的道路等着肥羊上钩,当然,他们不会将人杀死,毕竟这样太过恶劣,会导致来的商贩越来越少。
这样的事,越国上层的达官贵人们也都是知晓的,士卒有这样谋利的法子,对他们而言也是好的,发下的粮饷少了,也不会造成兵变。
但也有官员将此事想捅到朝堂上,奏折还没呈上去,刚过中书省,就被太子孟卓文压了下去。
不久,他将那名官员找来东宫官署,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骂。
“前线在打仗,成千上万的士兵在厮杀,你将此事捅破,当兵的没了收入,仗还怎么打?到时候朝堂文武脸面挂不住,陛下的颜面也挂不住,最后士卒没了收入,家眷过不下去了,前线士卒一旦哗变,谁来担这个责?”
已二十九岁的太子将那封奏折扔了过去,砸对面下跪的官员头上。
“简直糊涂,你以为你一身忠骨,一腔热血为国为民,实则害人害己,商队谋暴利,让兵卒在他们身上啃上一口,也不会伤筋动骨,可伱这奏折一上去,要死人的,死很多人!”
一通呵斥之后,孟卓文让这官员拿上奏折滚出去,临走时见对方脸上还有不甘的表情,他招来一个宦官,低声几句。
最后一句,大抵是:“若他还想将这事捅到父皇那里,你便找他政事上的纰漏投入大狱,让他在狱中服罪自尽。”
处理完这件让他烦心的事,孟卓文舒展了一下筋骨,在官署后院打了一通拳脚,做为皇子、又是太子,从小就有大内高手教导武功,不敢说冲锋陷阵,寻常比试,两三个三四品的江湖人也近不了他的身。
到的下午,这位太子去了一趟东宫百花苑,叫来几个宠妾在春风楼上作乐一番,到的快至天黑,用了晚饭,才回到寝殿这边。
“你是哪个班的宦官,有点面生?”
太子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为他引路的宦官有些年老,背影看上去也有些陌生,不过东宫宦官也有三百多人,宫女更是多达七百人,侍卫就更不用说了,足有三千,全部记住显然不可能的。
“回陛下,奴婢是七班值的,今日原本是老令头接引陛下,但他染了风寒,只好由奴婢顶班。”
宦官独有的嗓音,是他人无法伪装的,而且看对方走路的姿势,也是只有无根之人常年这般行走才有的姿势,微夹大腿根,双膝微动,迈着小步,旁人若伪装,跟无法做到这般自然。
孟卓文听完引路宦官的话,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带着几个侍卫返回后苑寝殿,今晚他不去太子妃那里,不是因为对方年龄偏大,而是觉得行房一板一眼,没有乐趣可言。
在书案又翻了一会儿书,端了调养身子汤药的宫女过来,被门口的宦官挡下,“慢着,先让在咱家验证一番。”
那老宦官托起袖口,手中一枚银针放进汤碗,袖口遮掩下,有着稀碎的粉末洒进汤水。
“好了,没问题,可以进去了。”
老宦官笑眯眯的收了银针,让门口的侍卫将门扇打开,才让宫女端进去。
到了深夜,换班的宦官过来,却是发现太子寝殿门口没有值岗的宦官,颇有些恼怒,他轻轻打开殿门朝里看了一眼,太子正躺在床榻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