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比较穷困么?为什么穿得这么破破烂烂?”
老者回答道:“我们西岸的穿着差不多都是这样,嗯,据我所知,东岸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
“爵爷从没有过为吃穿发愁,不明白我们的苦衷。”
“你错了!”霍伯特笑了笑:“不为民众的衣食着想的统治者,不是合格的统治者。”
他对领主府的方向问:“有山前村的小伙子么?”
好几个人都喊道:“有!”“爵爷,我就是。”
霍伯特随便指了一个:“你跟他们说一说这半年来杰弗里领的变化。”
“是!”那个青年兴奋地挤开同伴,揪起自己的衣服对老者道:“老头,看到了么?这是一件新衣服,是我上个月的时候刚做的。
“在半年前,山前村比你们这里可穷多了……”
年轻人兴致勃勃讲述了这半年来,杰弗里领最穷的山前村的变化,参加暴动的人都听得入神,但又明显有些不相信。
可是看到领主府这个方向人们的穿着和精神状态,他们又不免怀疑自己的认知。
等年轻人说完,霍伯特对老者道:“信仰是温饱之后才应该考虑的问题,或者说跟温饱发生冲突的信仰,基本上是有问题的。”
老者顿时被这个结论和清奇的思路说得哑口无言:“这……”
一旁一个中年人代表道:“爵爷,我们,我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信仰,请不要打扰我们,至于其他方面,我们都愿意听您的,也愿意听您的属下的安排。”
“是习惯了么?”霍伯特尖锐地问:“是觉得那些恶魔还会回来吧?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能打败他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两次。
“把这里拱手让给恶魔的是费内波特政府,我霍伯特男爵并不欠你们什么,相反,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把你们拯救了。
“我给你们帐篷,给你们种子,让你们重新春种。
“你们没有任何感激就算了,这口怨气为什么要发在我的身上?”
中年人代表一愣:“我,我我……”
他什么时候有怨气了?怎么说着说着完全跑题了,而且说得好像还真的像是自己任性一样,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周围人被霍伯特这么一提醒,顿时转过了那个弯儿来:对啊,为什么自己的愤怒会发在帮助过自己的人身上?
霍伯特注意大家的反应,在心里总结道:大部分人还有正常的逻辑能力。
“大家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霍伯特大声道:“整个国家也只有这一个地方,被恶魔统治过。
“那些恶魔在别的地方像是老鼠一样,不敢露面。
“说实话,我倒盼着他们反扑回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再击败他们一次!”
这是问题的核心:我有实力保护你们!
十个代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谈下去。
参与暴动的民众则大部分都被说动,但是没有人面露惭愧,经过了恶魔这么多年的统治,他们已经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
所以仅仅是被说动,却不觉得自己的解决方法有问题。
这时候有个愣头楞脑的代表道:“我不管,我们就是要恢复信仰,除非你把我们都杀了,不然我们回去就雕刻塑像!”
刚才的老者和中年人都是一愣,接着这两位代表赶紧向霍伯特求饶,让霍伯特不要听信刚才的话。
霍伯特仔细观察这个愣头愣脑的人,他微微歪着脑袋,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目露凶光,脸上的表情喜怒不定。
这属于那种有明显精神问题的人!
霍伯特微笑着点头道:“有骨气!”
他对所有代表道:“在我看来,你们大部分人都希望日子能越过越好,只有一部分人非要恢复信仰。
“这样把,你们回去自行做一下区分,愿意继续生活在自己的家园里的,我向你们许诺,如果你们今年的收成达到我的要求,我可以不去管你们的信仰。
“放心,这个要求不会是你们难以达成的目标,嗯,我会派人到各村去做统计,去重新分田,根据田亩和人口的多少给你们定目标。
“既然这一季种的是小麦,每亩定在400内加(大概400多斤)我认为是比较合适的,只要用心打理,就算是雨水不那么及时,也完全可以达到这个亩产量。
“如果你们对要求有异议,可以到领主府来要求重新核算,但是要求定下来之后,就要开始施行,不能推诿。
“在收获之前,你们不许再私自刻石像,怎么样?”
老者有些不敢相信:“只有这样的要求么?”
霍伯特点点头:“是的,只有这样的要求,但如果你们在收获之前私自雕刻任何关于恶魔的塑像,或者象征符号,整个村则彻底丧失信仰自由的权力。”
老者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您可要说到做到。”
霍伯特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老者跟其他几个代表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道:“我们答应这样的要求。”
“我不答应!”还是那个愣头愣脑的代表道:“我们要立即恢复信仰!”
霍伯特微笑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把宁死也要恢复信仰的人区分出来,你们将会立即被集中起来,由专人看管。”
愣头愣脑的代表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么?”
“我只是,我只是让大家知道你残暴的一面。”
霍伯特微微颔首,精神有严重问题的人,也不是完全丧失了逻辑。
但是他想要跟霍伯特辩论,却是找错了对手。
霍伯特冷笑:“如果你之前对恶魔说这样的话,早已经是死人了吧!”
不光那位愣头愣脑的代表一愣,周围人都是一愣,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