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深风露满,夜鸡犹未鸣。
悠悠扰扰的夜,总是格外长一些。
玉浅肆踏上晃晃悠悠的吊桥,心也似被拴住了悬在半空中,随着深厚的吊桥一起晃悠。
她来不及思考自己如此做对不对,便已经做了。
走下吊桥,踩在空地上,可整个人好似还未从晃动的环境中回过神来。
她闭上眼甩了甩脑袋,不管对不对,既然做了,便不后悔。
“玉浅肆——!”
一道奇怪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叫嚷着,从空地边缘的林子里传来。
明明是恨极的语调,带着些疯狂,可听起来,却中气不足,虚弱至极。
她辨出了来者双手抚上腰间,拔出匕首与长剑,严阵以待。
果然,空地尽头的林子里冲出三个人来。为首那个灰衣,脚步踉踉跄跄,正是兰菽。
“你把粟娘带去哪儿了!”明明自己都快站不稳了,看到玉浅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冲过来与她拼命。
玉浅肆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伤人的话到了嘴边,却也没心情说出来了。只打量着兰菽身旁两个黑衣人,盘算着胜算。
还好,这两人同木屋里那三个是一个路数。
“我问你,粟娘呢!你若是敢动她——”兰菽狂乱地从林地边缘奔过来,气喘吁吁,狠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冲天的尖啸声掩了下去。
熟悉的红光将河对岸的镇子,与这片林间空地都染成了红色。
玉浅肆看到信烟,也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这才恍然察觉,信烟起处,早已一片火光。
一双琉色的浅眸也被染上了一抹诡异的亮光。
这是她留给粟娘的最后一枚信烟,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她现在就用了。
“粟娘......”兰菽听到玉浅肆的喃喃声,也顾不得方才的狠话,便要冲过桥去。
玉浅肆回过神来,回身朝桥边一划,吊桥的木绳无声断裂,落入水中。
兰菽真的发了狂,想要跳进河中游过去,被那两个黑衣人死死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