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这片雾气弥漫的海域究竟发生过什么。
那座沉没在海底的建筑物正是古代文明的产物、生成大雾的元凶;而被称为“钥匙”的巨大拉普拉斯被毒刺水母群寄居,使得当时的人们无法夺回堡垒,被迫目睹事态一步步恶化。千年后,漫天大雾令附近一带变为凶险寂静的绝命之地,水母群横行霸道的毒窟;唯有失去神智的拉普拉斯、和守望堡垒的水君日复一日徘徊在雾中,孤独等待着希望渺茫的转机。
透过那只红木匣,海王丸号的船员们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前人的身影——有些人在雾海中痛失亲人,结下血海深仇;有些人身负使命,决定死战到底;也有些人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闯入这里,不断探索。而最终,他们几乎都选择了继续向前,抱持着近乎不自量力的惊人勇气,去挑战那山岳般的巨兽与沉没的苍白堡垒。
——对于将“冒险”和“勇敢”刻入骨血的南国人而言,路其实只有一条。
待船长将木匣小心翼翼放回原位,又一溜烟跑回上层石室,船员们早已商量出了最终结果,每个人都眉毛扭曲、呲牙咧嘴,满脸写着狰狞。
“揍他丫的!”
“那么多老前辈都上了,咱们中途逃跑岂不是很没面子?”
“反正沉海底的时候就觉得死定了,高低死过一回再死也不怕!”
“别的不管,反正那堆水母我必须‘回报’它们——”
老成员们叽叽喳喳热烈议论,新人则面面相觑。小夜看了看胆子不大的光头水手——显然已经双目发直停止思考了——只好摇摇头,转而望向另一侧的小船医,两人眼中都直冒问号。
“船长。”小夜发挥自己游击者的高速战本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气口切入话题,“请问……”
话音未落,就见将彦猛地一扭头,差点闪了脖子。
“噢对,不能拉着你们新人一起送死。呜,好吧,咱们先回去一趟把你们送上岸……”
小夜哭笑不得地连连摆手。
“不是这样的——我很乐意和大家一起战斗,只是想确认一下战术。我们要怎么和毒刺水母群战斗?”
面对二副满怀期盼的目光,船长和其他船员对视一眼,同时眼神清澈地挠起了后脑勺。
“这我们哪知道,不懂。”
“你不是二副吗,咱们船上这种复杂的东西都二副说了算!”
“快讲讲,等会什么战术?”
小夜:“!?”
突然被丢了一脑袋责任的小夜顿时思维空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熟悉的北风迎面而来,吹走了洞穴中燥热的空气。
船员们好似充满电力的皮卡丘,一个个瞬间弹射出去,把来者团团包围。
“水君老大!您回来啦!”
“我们决定了——”
起步慢了一拍的二副没能阻止他们,和同样愣在原地的风铃四目相对,眼中都写满了茫然。
等等,等一下,在摊牌之前真的不先商量好对策吗?木匣里的信件分明写着水君有时候会强行把人送出终雾海……
思绪尚未落定,船长斩钉截铁的话语声已经响起。
“决定在走之前找拉普拉斯聊两句!”
……嗯?
海部将彦全然不顾背后年轻人们满头的问号,自顾自冲着水君一通秃噜:“昨天不知道跟您讲过没,我们在海底下那个珊瑚楼里被未知图腾追杀了一路,差点以为要死在那儿了,多亏了拉普拉斯够大个,把它们都吓跑了。所以——”
“我们打算去向拉普拉斯道谢!”
小主,
水君:“……”
倒霉的圣兽一进门就被劈头盖脸丢了一串胡言,一时间北风都吹成南风了。直到船长的话题已经推进到谢礼带什么拉普拉斯爱不爱喝酒,它才摇摇头,连心电感应原本平稳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无奈。
“很感谢你们有这样的心意,但抱歉。它……我的朋友已经没办法和你们交谈了。”
“啊?为什么?”
船长仿佛一秒之内把读过的信都忘在脑后,活灵活现地摆出了一副傻子般的表情。水君对南国人狡猾的小九九一无所知,还在耐心地向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