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祖宗请安!”
“请老太太安!”
贾环带着林黛玉和薛家姊妹,在荣庆堂东暖阁里,一起给贾母道安。
昨夜史湘云留在了荣庆堂,陪贾母安歇了宿。
因为昨日是老保龄侯的忌日。
史家如今就她们祖孙二人,虽不好在贾家烧纸焚香,但两人也守了半宿。
这会儿子也是刚刚起来。
鸳鸯跪在贾母身后,替她绾发。
贾母年近八旬,满头长发皆如银丝。
史湘云还披散着一头青丝,帮着鸳鸯服侍贾母。
贾母昨夜睡的晚,又思及亡父,再加上,史家如今又成了这般,很是落了不少泪。
因此,今日的气色便不大好。
史湘云也极关心这位史家老祖宗。
不过,听到贾环、林黛玉和薛家姊妹的请安,贾母还是笑了起来,点头道:“安,都起来吧。”
又问道:“环哥儿,可是酒醒了?昨夜闹的不成样子,好大的笑话!我看你日后还这般吃酒不?”
贾环呵呵笑道:“昨儿是镇国公府吃牛家大哥的送行酒,牛伯伯他们一家三口对付孙儿一个,这才吃了亏。
下回孙儿可没那么傻了,把媳妇都带上!
比人多?孙儿从没怵过谁!
再过些年,儿子女儿一大堆,就更不用怕了!”
“呸!”
贾母和几个孙女一起狠狠啐了口,不过林黛玉她们多是羞恼,贾母则笑的合不拢嘴。
她最喜欢家大业大人口多,以为此为家族兴旺之兆。
真要让她看到贾环生上十七八个小子,她必定能乐昏过去。
不过还是啐道:“环哥儿面皮愈发厚了!”
贾环也不在意,呵呵一笑,正要落座,就见王熙凤满面含笑的走进来,看到贾环时,俏脸先是一红,然后高声笑道:“哟,三弟,你酒醒了?”
贾环点点头,道:“醒了,二嫂今儿出门遇见喜鹊了?这般高兴?”
王熙凤已与贾母请过安,又与众姊妹们点过头后,笑道:“可不就是遇到喜鹊了?
也是奇了,今儿也不知怎地那么多来送礼的……”
贾环闻言眉尖一挑,不过没等他开口,王熙凤就忙道:“三弟尽放心,我难道还不知你的规矩?这二年,除了极好的几家世交外,其他府上送的礼,除非是年礼,否则高于百两银子的,一概不收。
没打过交道的人家,送的礼也一概不收。
不过今儿这一伙儿比较奇怪,打发了群婆子来送礼,还说与三弟相识,也懂三弟的规矩,并未送什么值钱的。
都是一些江南的小玩意儿,还有些吃食!
真真是奇了,也有心了。
我就让人收下,又包了红封回礼,比他们那些玩意儿还值钱,断不会坏了您宁大侯爷的规矩的。”
一席热闹话说的众人都笑出声来,贾环也呵呵一笑,道:“家里什么东西没有,还稀罕他们送的?二嫂愈发财迷了。”
王熙凤吊梢眉一挑,道:“三弟,这话二嫂就不爱听了。若论能为,二嫂定是比不上你一根毛儿……”
“噗!”
贾母、林黛玉等人无不被这粗话给逗的笑喷,贾母更是一迭声的笑骂她不害臊。
王熙凤浑然不在意,继续笑道:“可论对这些玩意儿的见识,二嫂可不比你差多少!
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整日里忙活些家国大事,哪有什么时间受用?
我就不同了,跟着老祖宗受尽荣华富贵,也长了不知多少见识!
得!咱们口说无凭,还是见了实物再说吧!”
说着,转身一拍手,高声道:“抬进来!”
声音震的林黛玉轻轻掩起耳,嫌弃道:“凤丫头真真愈发讨人厌了,满屋里都是她乱嚎的声。”
别人不好附和,贾环却连连点头道:“林姐姐受苦了,不过您也别恼,毕竟二嫂没读过书,不像咱们这般有文化知礼的人,咱两口子就多担待一二吧……”
“呸!”
林黛玉笑嗔道:“你也疯了!你又比她强哪去?”
王熙凤刚吩咐完,听到这笑道:“林妹妹这话说的再公道不过,环儿兄弟,论武功,你是状元!可论诗文,咱俩半斤对八两,正是一对烧糊卷子!谁也别笑话谁!”
众人正笑,就见几个健妇挑着两个担子进来。
放下后与贾母和贾环行了礼后,就悄声退出。
“咦?”
贾环看着一个箩筐中的东西,眼睛一亮,上前取了出来,就听身后几个女孩子亦纷纷惊奇出声,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