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性子,哪里会有其她闺阁密友和她来往。
唯有一个方静,不嫌弃她怪异,肯与她做朋友。
当然,方静在这方面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她还有一个赢杏儿可以来往,好一些。
但对公孙羽而言,方静却是她唯一的朋友。
眼看她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她岂能不伤心?
只是,她哭的伤心,却没有听到开门声。
“乖女,你怎么了?”
忽然,一道苍老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公孙羽抬起头,眼睛都已经微微红肿,泪眼婆娑的看着公孙老头儿,哽咽一声:“爷爷……”
“可是贾环那个竖子欺负了你?好啊!
我早就看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他竟把你赶回家来了?”
公孙老头儿肺都快炸了,看着公孙羽那伤心的模样,再想到今日她竟是一个人回家来,往日陪同一起回来的两个嬷嬷都不见人,就以为公孙羽是被赶回家来的。
也不怪他多想,毕竟公孙羽自幼性情古怪,最好研习医道,《女戒》、女红什么的都不沾边。
这等性子,在这个时代,少有人能容。
他曾经为此事操碎一颗心,可生为杏林世家,又不忍剥夺公孙羽学习医道的乐趣。
原本听贾环再三保证,不会在意这些事,还会大力支持,可谁想,到底还是给赶回家来了。
如此一来,公孙羽的一生算是彻底毁了。
老头儿怒发冲冠,暴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去和他拼了!”
公孙羽闻言,正在发闷中,刚想跟公孙老头儿解释,不是这么回事。
就见贾环从外面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公孙羽先是一喜,可随即,面色就一变,然后就见公孙老头儿咆哮一声,要去跟贾环拼命。
“爷爷,快住手,你误会了啊!”
公孙羽焦急喊道。
可为时已晚,粗通武道的公孙老头儿,已经冲到了贾环面前,发起决死攻击。
“公子,不要伤我爷爷!”
公孙羽只能在后面补充乞求道。
贾环闻言好笑,虽说他总爱和这山羊胡子老头儿逗两句嘴。
可他也不能真的和一老头子动手过招揍他吧?
没好气的看了公孙羽一眼,让她放心后,贾环随手一个擒拿,将公孙老头儿反手擒拿住,让他动弹不得。
公孙羽刚收到眼神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提起,看着公孙老头儿被压在那里的模样,眼泪都落下来了……
“爷爷!”
“乖女莫怕,拼了这条命,爷爷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公孙老头儿输人不输阵,继续咆哮道,还想挣扎。
贾环莫名其妙的看着红肿着眼睛落泪的公孙羽,道:“幼娘,你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公孙羽忙道:“不是不是,是爷爷误会了!”
“呸!贾家小子,你还有脸说!不当人子的东西,你当初接走幼娘时,是怎么保证的?老头子我不图你的权势,不图你的银财,连名分都不为幼娘争,只求她能过的舒坦些。
你这个畜生啊……”
骂着骂着,似也知道他拿位高权重的贾环无法,不能给孙女出气,竟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贾环见状唬了一跳,忙把他放开,正色道:“老爷子,你先别骂。我虽然不是好人,可从来不欺负自己的女人,也容不得别人欺负。今天你让幼娘说,她但凡有半个不字,我带你去宫里告御状都行。”
公孙羽闻言又羞又急,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刚才哭,是因为看到静儿凄惨的紧,难过的受不了,才趴在那里哭的。
爷爷才从宫里回来,看到后以为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才发怒了。
公子,对不起啊……”
贾环闻言,只觉得牙疼,看着一脸懵.逼的公孙老头儿,也不知说啥好。
公孙老头儿怔怔问道:“真的?”
公孙羽欲哭无泪道:“真的。”
公孙老头儿犹自不信,道:“那跟着你的那俩嬷嬷呢?”
贾环插口道:“敢情你不是为了幼娘出头,是惦记那俩嬷嬷?”
“噗嗤!”
见公孙老头儿一张老脸涨红,公孙羽喷笑一声,又娇嗔道:“公子啊!”
见贾环乐呵呵的没恼,公孙羽心中松了口气,然后对公孙老头儿道:“因为静儿在,所以我打发赵嬷嬷和张嬷嬷去东市里逛逛,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公孙老头儿闻言,这才知道闹了个乌龙。
然而,他却没怎么觉得羞,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脸后,气哼哼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先放了贾家小子一遭!他若敢欺负你,你也不必忍着,回来跟爷爷说!”
公孙羽先哀求的看着贾环,让他别再刺激老头儿了,然后对公孙老头儿笑道:“爷爷放心,孙女在家里过的很好呢!”
公孙老头儿闻言,心里说不出是啥个滋味,有些哀怨道:“这里才是你的家。”
公孙羽闻言,面色顿时刹红,低声道:“都是嘛!”
贾环在一旁咂摸嘴道:“老爷子,要我说你赶紧辞官退休得了,芝麻粒儿的官做得有什么滋味?
你别瞪眼,我的意思是,给宫里人看病没啥意思,用药只能保证中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还不如辞了官,我给你开个药馆,给百姓看病,救死扶伤。
那才能体现你医术的高明不是!”
原本听了还有些恼火的公孙老头儿,听完之后,却心动了。
贾环说的不错,给宫里贵人看病,医术往往都施展不开,真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因为稍微出半点岔子,都是要掉脑袋的事。
御医从来都不是一个体面的官,相反,却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位。
历朝历代,御医出事的概率,远比其他官位高的多的多,尤其是遇到暴.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