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的来人,他就明白过来,为何对方会有如此勇气,敢横舟阻断运河拦人。
不过想来也是,在江南之地。大概也只有这家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看到了甄頫。
眯着眼上下打量了番这位翩翩公子,贾环哼哼的笑了两声。
还不错,甄頫总算没有穿着一身红袍上船,不然的话。贾环当真要与他当场翻脸。
甄頫从两船之间搭连的木板上走了过来,笑的满脸和煦,拱手问候道:“哈哈哈,老三,旬日不见,别来无恙耶?”
贾环身着孝服。面色淡淡的看着他,微笑道:“原来是大兄,大兄不是身体欠安吗?怎么还能冒着风雪度舟?”
林如海的丧事甄家只派了个管家草草拜祭了番,给贾环留的场面话就是,府里大爷身子不适,万望海涵。
甄頫听到贾环的话后,面色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身后跟着的数位或官或文人还有走在最后的武官们,听到贾环微微带有嘲讽语气的话后,都面色一惊。
他们着实想不到,在江南地界儿上,还有人敢这样跟甄府大爷说话。
多少年没见过的景儿了……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甄頫并未发怒后挥袖而去,而是只简单打了个哈哈,就揭了过去。
这……
江南地界儿,谁不知甄府大爷的规矩是出了名儿的大。
据说,在金陵官场酒席上,金陵应天府知府都要等这位大爷入座后,才笑着落座。
而且还传闻,甄頫与两江节度使,都是以平礼论交的。
这是何等的气势?
怎地今日会被人如此呛声还不发怒?
当然,这些“随从们”的疑惑自然得不到甄頫的解释。
他们也没得到船主人的欢迎,甚至连个像样儿的眼神都没有。
看起来,福船主人的气派,并不在甄頫之下。
在官场上厮混的人,多是人精。子,因此这些“随从”的官儿们在形势未清前,暂且压住了心中的愤懑和不满。
连江南第一家出身的甄頫都没有动怒,他们还翻什么浪?
这都是命!
众人进了福船一楼大堂,看着明显军旅营地的陈设,上船的人不由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般寒酸?不应该啊……
“嘿呀,老三,唉,都是哥哥我的不是,大意了。早知你的座船如此简陋,为兄说什么也要送你一……”
“大兄要送我一艘福船?”
没等甄頫将话说完,贾环就“惊喜交加”道。
“咳咳咳……”
甄頫被呛住了。
福船那可不是秦淮河上的画舫,精致点儿的楼船了不起也就是万把两银子。
福船乃是战船,是要铺设龙骨的。
而大秦造船的龙骨原木多来自于黑辽老林之木,可想而知其价格之昂贵。
一艘精心打造的福船,其造价甚至高达近十万两银子。
甄頫就是再大的手笔,也不可能一次送贾环十万两银子的礼物。
他干咳了一阵后,又干笑了两声顺了顺气,道:“三弟说笑了,我其实是想赠送三弟一些古董摆设,妆饰一二……”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