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忠明接过一看,假意笑了一声,转手递给了于谦亮。
随即对凝香娘子说道,“你这妇人怕是不识字吧,这上面女方名字确实是苏锦绣,但是,男方名字却是梁永安,并不是王启安,许是弄错了。”
看完婚书的于谦亮点点头,“确实,这男方不是王启安,这位夫人,看来,你找错人了。”
凝香娘子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找错人,当时王启安,就是化名梁永安同我家锦绣订立婚约的,当时,他自称父母已亡,也无亲眷,所以自己写了这婚书,充当结亲凭证。我养女也曾带着他上门拜见我几次,恳求我同意两人的亲事。若不是他巧舌如簧,又立下婚书,我好好的女儿,是绝不可能轻易托付终身的。对了,你们谁见过王启安的笔墨的,可以看看,是否是他的笔迹呀。”
于谦亮见她如此笃定,便又认真瞧了几眼婚书,似乎真是状元郎的笔迹。
他将婚书重新递回给岳忠明,讪笑道,“忠明兄,王状元的笔墨,你应该比较熟悉,不然,还是你看看。”
岳忠明接了过来,认真看了几遍,有些不太情愿得说道,“看着似乎真是王状元的笔迹。”
此刻,吃了这么一个大瓜的围观百姓,终于按捺不住了。
有的单纯感叹一些“无情最是读书人”之语,有的直接开骂王启安背德忘义抛弃糟糠,有的觉得苏锦绣太傻,不该轻信那些穷书生之言……
凝香娘子见大家反应很激烈,继续往下加码。
“我养女临终前,只怨自己出身低微,无法给夫婿官途助力,因此,并不怨王启安弃糟糠攀附贵女,令我不要寻他麻烦。但是,身为一个母亲,眼见女儿在我怀中丧命,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又有谁能懂?我当时恨不得随她去了,只是,一恐无人负责丧葬之事,二想当面质问那负心人,只得含泪活着。”
说完,她直直望向于谦亮,盈盈一拜。
然后,带着哭腔说道,“于大人,今日得您垂询,将一番苦情宣之于口,又得众人仗义执言,民妇心气稍平。细想想,逝者已逝,若此事闹大,恐扰亡灵,实在不敢轻易兴讼,此事就此罢了吧,民妇余生不再提及了。”
于谦亮听罢,暗暗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他害怕得罪王启安,而是依照他多年判案的经验,此事若真得上公堂的话,不一定能构成“停妻再娶”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