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了然,如果是上头要搞的人,有人关注的犯人,“取保候审”被发现的风险就加大了,所以不能行此事。
她忍不住感慨道,“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万一事发,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啊。”
唐毅笑道,“这事发不了,整个县衙的人都参与,都是受益者。我也是使了不少银钱,又灌了那衙役许多酒,才从他嘴里套出这些话来的。他说,那些流放的官员大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与其逼着干重活,平常还要各种管束,还不如拿了银钱,双方都清净些。”
“那你有没有问,要是换了知县,他们该如何?”
这个问题,跟眼前的事无关,郑晴琅纯属好奇。
好奇心人人都有,唐毅还真问了这个问题,所以立马做出了回答。
“那衙役说,一般能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当知县的,不是寒门出身无权无势的新进士,就是犯了错被贬谪过来的。”
“寒门新进士嘛,普通贫穷,一般穷的,多少会贪财。即便不贪财,年纪也轻,弹压不住这里积年的老人,久而久之,都会被拉下水。”
“不然,这么一直挡着底下人的财路,底下人就不听使唤,什么事也干不了。一旦什么事都没干成,那也就升迁无望了,只能长长久久在这里熬着,没有谁能熬得住的。”
“为了让底下人听话做事,少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甜头,即便自己不拿,也得让别人拿。”
“至于那些犯了错贬谪过来的,就更好说话了,财帛动人心呐,何况是本来就品行不太好的官员呢。”
郑晴琅听完,细思极恐,这样的官场听着太黑暗了,不同流合污,好像就没有出路了。
好在,这里涉及到的只是“取保候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勾当,不然,她真想跑得远远的。
她忍不住感慨道,“这样一来,朝廷的流放刑罚,对于那些有钱的人来说,那就是形同虚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