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笑意盈盈,亲手掀开那红布,介绍道,“高大人,瞧瞧,‘穰穰满村’,你说,这皇上的祝福是不是特别朴实,咱们庄稼人的愿望不就是这样嘛,秋来谷粮满仓,年年都丰收。说来也神奇,皇上赐下匾额的那一年,那田地也争气,样样都丰收,正应了穰穰满村那句话,听说李知县还特意上了折子贺皇上心愿达成呢。没想到,高大人运气不好,这刚来,今年就大旱了,原本这小沧河的水也勉强能够支应,谁知道有恶人作祟,啧啧啧,怕是今年就不能穰穰满村了,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不会心里膈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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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上来说,高知县觉得面前老妇人的话纯属胡扯。
古往今来,被皇上赐匾额的人家不知道多少,难道皇上赐个书香门第,那被赐匾额的人家就不许弃文从武了?
还有,这年成哪里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定下的?老天爷想涝就涝,想旱就旱,还有蝗灾、火灾等,这些难道靠皇上赐下一副匾额就能避免的。
要真是这样,皇上也不用理政事了,只需要不断得赐匾额就成了,这里赐个岁稔年丰,那里赐个五谷丰熟,然后百姓就安居乐业了。
但是,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但凡他敢开口一句,被人再告一状到御前,他这个好不容易运作来的官位也就当到头了。
他原本在江南富庶之地当知县,但贪得太过,得罪了人,所以被人告了一状。
一开始,上头判的是查抄家产,夺职流放的。
好在他夫人那边有些关系,他也只是贪财,没有闹出害人性命之类的恶事来,所以运作了一番后,最终改判,许他退还赃款,然后贬到这云南偏远之地当知县。
这也是他初来乍到,就急着拉拢宜良县各方势力的原因,他只是想坐稳这个县官之位而已。
而与陈府联姻就是他的手段之一,毕竟陈府父子都是举人,是宜良县少有的一门双举人的大门户。
但是,若与皇上亲赐的匾额对上的话,这未来亲家的份量也就少了一些。
琢磨了不到十几秒,高知县便做出了决断。
他换了一副嘴脸,主动提到了安居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