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两秒后,又咬了一大口,“切,她哪里敢,我说,你就是心太重了,正经论,咱家也实在没怎么着他们嘛。瞧这大肥肉,那么舍得,估计是真得打算跟咱家修好呢。”
薛厚义虽然蠢,但不至于那么蠢,听见媳妇这么说,直接撅了回去,“你魔怔了吧,那家人如今哪里需要靠咱们,每天送那老少豆腐去镇上,指定挣不老少,我还听说了,我那个寡妇堂弟妹,还在知县夫人跟前说过话呢。”
“哎呀,这我知道,不过就是做了席面,知县夫人吃满意了,招她去说话,还赏了点银子嘛。那外头戏子唱戏,唱得好,那些贵人也会招去说话,然后往戏台子上砸钱呢,这有什么两样。”
“我,我不跟你这蠢妇说,说了你也不懂。”
薛厚义见妻子看不清情势,也不跟她多言,只嘱咐她往后不要和那家人起口角。
钱氏很不在意得点了几下头,把那颗大粽子消灭后,拍了拍手,就打算往外走。
薛厚义见状,忙问,“诶诶诶,你去哪里呢?我话还没说完呢!”
钱氏头也不回,答道,“人送了这么好吃的粽子过来,咱不得回礼嘛,亏你还读过几年书,人情往来,还没我这个半个字不识的妇人来得清楚。”
薛厚义听得心口一堵,他这是不清楚吗?他这会还在教闯祸的妻子,哪能想那么远。有心想要怼回去,妻子已经拐去了隔壁堂屋,他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了。
同样像钱氏回礼的,还有其他收到薛家粽子的人,有回粽子的,也有回其他糕点零嘴的,放在一起,种类竟多达十来种。
这可把几个小孩忙坏了,一下要占那个盐水花生,一下要占那个红糖糕,你抢我的,我抢你的,争得不亦乐乎。
直到郑晴琅喊声“燃香祭拜了”,他们混乱的追逐战才结束。
薛满仓一马当先,从灶膛引火点燃油灯,再点燃左右两边的蜡烛。
薛满山则根据人头数了香,然后用刚燃起的蜡烛引香。
郑晴琅接过香,跪在最前头,其他人也依序持香跪下。
“薛家列祖列宗,还有郑三娘,在天之灵,请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健康长寿。”她在心中无声得祈祷着。
因为暂时没办法给原主立牌位,她只好将那根银簪子偷偷放在神龛里面,以此让她享受些烟火。虽有些迷信,但也是求一份心安。
祭拜结束后,已是中饭时间,大家顺势吃起了祭品,薛秀慧融入其中,说说笑笑的,仿佛前头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