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在意的角落,鬣狗部落里一个年轻的少年正在自制的靶场上奋力练习着射箭。
随着箭离弦的声音不断出现,用干草扎起来的木人头上已经扎满了箭簇。
撒沥喘着粗气,持弓的右手收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汗珠。
空地外走来一个身形瘦长的兽人,丢给他一块肉干。
撒沥连忙接过,满脸堆笑地朝着来人说道:
“撒暮迩大人!”
撒暮迩看了看草人,嘴里蹦出一个词来。
“箭术不错。”
撒沥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比起大人您差远了……”
要知道他还没有撒暮迩这样强大的神眷能力,就因为他普通的兽人身份,他只能凭借其他技巧和能力来获得成为部落勇士的资格。
撒暮迩见撒沥逐渐低落的神情,大概猜到他又在为了自己没有觉醒神眷能力而发愁。
不过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头走回到部落的训练场地里。
在西部荒原,力量决定着一个人的地位,有时候甚至代表了对自己生命的掌控权力。
还是让撒沥自己深刻体会一下吧。
鬣狗部落内,所有勇士都被调度起来加强了训练,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留在鬣狗部落的南加村民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们中的大多数虽然不太适应兽人们的生活节奏,但与来路上一路惶恐不安的逃难生活相比,至少他们不用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不过随着雪季结束,鬣狗部落里随处可见的备战氛围,所有村民又担心起了战争对他们眼下生活的影响。
他们只得祈祷着沙斯蒙祭司对他们的庇佑,偶尔会有些人想起跟着那位人类机械师离开的同伴们。
不知道他们此时是否还活着?又或是找到了能够居住的地方。
不过一想到口口相传的无人区的环境,很多人心中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
毕竟他们曾遭遇过地龙那样的生物的袭击,而且是在矮人山脉外围,无人区内又该有多么令人害怕的危险生物。
南加村民们任劳任怨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他们在鬣狗部落的工作其实算不上多么辛苦,只用负责兽人们极为有限的几块耕地区域,和帮他们喂养数量不多的牲畜。
相对应的,他们的报酬也只算得上足够温饱,不过鬣狗部落的兽人们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心中对此有怨言。
这世道,能活下去似乎已经是一种奢望。
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从撒狛所在的首领营帐传出,继而消散在初春的风声里。
……
遥远的银月。
经过一个雪季的摧残,银月混乱不堪的局势有所稳定——大多数势单力薄的小领主死的死逃的逃,稍微有些势力和底蕴的则各自结盟。
眼下银月的势力大致分为三派。
除去经典的中立派,剩下的领主们各自投靠了以大皇子和公爵为首的两个派系。
当然,手握重要资源和底蕴丰厚的机械师协会是中立派的代表,只等待着鹬蚌相争后进行对这个国度的资源收割。
逐月庭骑士团自然站在皇室这边,并且痛斥公爵党以下犯上的行为,收到了公爵一派向骑士团团长发出的“冥顽不化,建议等死”的友好回应。
除去这些表面的不和,各派系在雪季里私下的动作更是不断,出兵的队伍和厮杀后狼藉的战场随处可见。
银月国都的一处酒庄内。
迦尔南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木杯,不时地品鉴一口。
模样熟悉的侍从身影一路穿过走廊,敲响迦尔南所在的房门。
“进。”
嘎吱一声,酒庄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侍从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走向迦尔南。
迦尔南放下木杯,将右手自然地递给侍从。
侍从从善如流地接过,虔诚地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接着把袋中之物展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