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罗觉得无所谓。
她已经被胡乱嫁了一次,觉得自己落入泥潭被百般羞辱。
如今她可以重来,谁也不能干涉她的选择。
断了关系也好,免得她回了钟家再被许给什么阿猫阿狗。
钟玉罗兴致勃勃的随着她那个表哥回了家。
却在面对一贫如洗的房屋时傻了眼。
一开始,她还能安慰自己,虽然贫困,可她表哥是品性高洁的读书人。
可日子过起来,她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在随家,她已经养成了矜贵矫情的性子。
吃穿用度,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事事也得人伺候。
让她将就着过日子,那是绝不可能的。
钟玉罗用自己带回来的嫁妆支撑起来生活。
换宅子,添置家具摆设。
可这时她才知道,她表哥说是个读书人,背地里却欠了不少赌债。
他这次离京去扬州,本就是为了躲债去的。
钟玉罗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在她表哥赌咒发誓再也不赌,以后一定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时。
她还是答应了要替他还债。
可她的嫁妆哪里够用?
捉襟见肘时,就开始变卖嫁妆中的田地商铺。
还不够,就开始卖自己带回来的仆从。
短短月余,除了一开始置办的一间大宅子外,她什么都没剩下。
而且宅子也是她表哥的名字。
看见她没银子了,她表哥的嘴脸也变了,开始逼她回钟家借钱。
一次不成两次不成,她表哥恼羞成怒骂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
不然怎么能随便被他勾搭一下,就红杏出墙,不惜和自己相公和离,也要跟着他回京。
柔情蜜意时答应她的明媒正娶也消失了。
没了利用价值,对生活要求又颇高的钟玉罗成了讨人厌的狗皮膏药。
她被欺负的狠了,也开始反抗。
路过她门口的人,日日都能听见他们的争吵和咒骂。
萧蝶去看她那日,正好见她独自挽着菜篮子出门回来。
生活境遇的巨变让她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萧蝶也没想到,曾经被她拉一下手,都恨不得搓掉一层皮的人,如今会弯下身,捡不知道是谁丢的铜板。
她曾站在云端之上,看什么都觉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