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抬头看着唐婉的眼睛,迟疑了片刻答道:“夫人,是奴婢做错了事。奴婢不该有非分之想。”
唐婉摇头叹息道:“时至今日,你都没有看明白我的苦心。若只是气你有了非分之想,在襄阳时我便将你发卖了。”
春桃一愣,原来夫人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而她却还自诩聪慧,为瞒了夫人那么久而沾沾自喜。
“你我是自小的情分,明面上你是我的丫鬟,可私底下我待你可不薄。你和夏蝉、秋果三人,我是当做家人看待的。
若是你没有做出那档子事,便是你母亲作妖,我也会给你选个宽厚的夫家,让你做正头娘子,不必仰人鼻息。
可你太傻了,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府中那么多丫鬟,你并非是最貌美的,为何别人只将你推出来,鼓动你爬床做妾?”
春桃定定地看着唐婉,陷入了沉思中。
唐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我主仆一场,今日我见你一面,也算全了从前的情谊。这一回我就同你说个清楚明白。
所有人都知道夫君爱重我,早就放出话去不会纳妾。她们不敢触我的霉头,便想撺掇你出头。
你若是真的做成了,那背后观望之人自然就可以扑上来,分薄我的宠爱。若是我处置了你,那她们自然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春桃眼神微闪,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原来是这样,是她太天真的,被母亲和身边的人的恭维,夸的找不到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唐婉看到春桃那双粗糙的,如同枯柴般的手,沉默了片刻。
“春桃,你最让我失望的地方是,忘了同我的主仆情谊,也忘了这些年我对你的好。别人撩拨几句,就上赶着跳进陷阱里。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明知道你的背叛,无异于往我心上插刀,可你还是做了。”
春桃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春桃一家背主在先,被赶到农庄上后并不好过,庄上的人都唾弃他们一家,不屑与他们为伍。
春桃母亲恨她不争气,没有笼络住赵士程,反而还牵连了家里。到农庄半年之后,见从春桃身上榨不出油水来,便将她嫁给了农庄里干粗活的下人。
原因无他,这下人肯给聘礼,也不求嫁妆。说好听了是嫁人,可春桃知道她这是被父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