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师姐想做什么，就算是要毁灭世界，我也只会追随她。”

可是，前提是不能死。

每每想到时萱想死，时萱会死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心口处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就连通气都会觉得窒息。

沈云川不相信一个素未谋面还将他困在此处居心叵测的存在，而且一切选择，时萱当为首位。

“为什么？”那道声音显然无法理解，“时萱的过去打破了你对她的固有印象，所以你对她有着异样的执着。

可吾之所言亦非造假，亦能打破你对她的固有认知，你却没有被欺骗的恼羞成怒？”

“我倒是希望，她在面临身边之人一次次的不信任之后，能果断抽身，能放开因果，好好地做一回自己。”沈云川无奈说道，“可是我也做不到，我看不得她转身，看不得她离开，她如果做自己的话，真正的她不会要我的。

可只要她还愿意留着我，还愿意看着我，让我这条命有存在的价值，那么师姐无论是想做什么，我也愿意当师姐手中的刀。”

除了离开他这点上，沈云川做不到，时萱不在身边，他会失眠，会心慌，甚至一度陷入时萱根本就不存在于世间的癔症之中，只有自残才能恢复短暂的清明。

他很难受，可他也不愿看到时萱看他的眼神中染上恨意。

他想接近时萱，却又害怕被时萱发现，所以只能像个变态一般，偷偷靠近偷偷看着，即便每一次都不顺利，每一次都能被发现。

可其实他还是庆幸的不是么，因为时萱没有赶走他，只要他追得上，时萱不介意带他一程。

即便两人的相处模式如同陌生人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脑子被门踢了，还是被驴夹了？”那道声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你和她还有联系吗？她将你和她的所有联系都加注在一个护身符上面，无论你是否愿意，只要护身符消耗完，那些联系也会消磨殆尽。

六道的法术是相互干预的，你们之间的因果关系可以影响到时间的层级，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们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是沈云川一直以来都在尽力回避的一件事。

他不想承认他和时萱已经没关系了。

“闭嘴。”

他恼羞成怒道，“为了激怒我而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将我困在这，你想借我的手做什么？”

那道声音回道，“这里是深海回廊，传的是海灵的愿望，每一个前往海宫的异族，都需要在深海回廊中问心，只有通过，才能抵达海宫。

可你上次前往海宫，都没能通过深海回廊，故而只能对你遣返。而这一次，你依旧认不清自己的心。

你逃避去认识真正的她，你回避自己的情感，甚至于你甚至都不了解自己，又如何离开此处？”

问心……问的是对过去是否无悔无愧，对眼下是否无执无念，对未来是否无欲无求。

也确实，是他一直以来都在下意识逃避的事情。

那道声音或许会对时萱不利，可更直观的目的，是让他正视自己。

沈云川对一事仍有不解，“上一次，你怎么知道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