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呢?”杜含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问出这个问题的还有杨康侯,此刻他正坐在梁颢的下首,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老上司,指望梁颢能给他出个主意。
“反正不会是杜相,也不是谢大将军。”梁颢肯定地回答。
“为......为何呀?下官愚钝,还请梁相不吝赐教!”杨康侯感觉自己问对人了。
“首先不会是杜相,因为杜相如果想整人,根本不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你还记得年初投靠我的礼部侍郎张珍吗?”提起此人,梁颢不无遗憾地轻叹了一声。
“记得、记得,听说是外放了。”杨康侯与此人不熟,仅仅认识而已。
“外放?哼!他已经死了!”梁颢冷笑道。
“啊?!”杨康侯登时一惊,梁颢此时突然强调此人之死,那么想来不会是善终。
“唉!当初许多人以为杜相失势了,便都来走我的门路,也怪老夫一时不能自持,竟没有阻止这些墙头草,又想着同僚一场,帮些许小忙也不算什么,没想到最后竟是害了他们!”
梁颢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其中闹得最欢的便是这个张珍,他不止一次上书弹劾杜相,可说得上是‘落井下石’了。后来杜相复宠,便立马寻了个由头将他外放为兴州司马。张珍无奈之下只能去兴州赴任,可就在刚刚跨入兴州境的时候,便接到了调令,让他改任丰州司马,他又急匆匆赶去丰州赴任,可就快抵达丰州时又接到了赴淮州上任的调令,他心知是杜延年整他,可是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转道去淮州,结果在抵达淮阳路后又接到了赴任甘州的调令。整整小半年,大渊东南西北四个角他跑了个遍,一文钱的俸禄没拿到,倒贴了一大笔的盘缠,还把身子累垮了。他也明白了,恐怕今生永远也无法真正赴任了,于是,当夜他便在驿站悬梁自尽了。看到没有?这才是杜相整人的手段!”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梁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杨康侯听得不寒而栗,四封调令逼死一个人,杀人不见血,这跟直接放火烧人的确不是一个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