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都答应您。您原来的食邑是望州的三个县对吧,我把剩下那个县也封给您,就当是给祁翀读书的润笔钱吧。”
祁清瑜摇摇头:“这倒在其次,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祁栊大为不解。
祁清瑜道:“祁翀要以皇长子的身份参加大行皇帝的葬礼,为大行皇帝守孝一个月,以尽人子之道!”
祁栊犹豫了,祁清瑜提这个要求的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名分!只要祁翀以皇长子的名义为大行皇帝守孝了,那么以后任何人就都不能再拿他的身世做文章了,而这与祁栊一心废除祁翀继承权的举动却正好背道而驰!
祁清瑜看出祁栊的心思,故意激他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给他这个名分你不放心,怕我将来反悔再回来将你的军;可你若是不给他这个名分,我也不放心,万一你将来反悔我又该怎么办?我年纪大了,还能活几天谁也说不准,你平日里自诩英雄好汉,难道还怕了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妇人和一个八岁稚童不成?”
祁栊一咬牙一跺脚:“也罢,便让他守一个月的孝,一个月之后您必须带他去望州!另外,表弟也去望州吧,您身边总得有人照顾呀!表哥留在京城,我也绝不为难他。”祁栊也就势提出了新的条件。
祁清瑜知道经过今夜之事,祁栊已容不下柳明诚,逐出京城已是手下留情了,便苦笑着点了点头,替儿子应下了。柳明诚见大事已定,自己再多说也是徒劳,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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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万岁殿中门大开,诏群臣入内,宣布延佑帝死讯,颁布遗诏。
延佑七年九月九日,皇帝陛下崩于万岁殿。遗诏曰:
朕以菲薄,获嗣祖宗大位,盖今七年矣,而德泽未洽于天下,心恒愧之。夫死生常理,修短定数,惟不能光承列圣之洪业,中心念之,虽殁弗宁。朕虽有二子,奈何年幼,难孚众望;皇二弟齐王栊,才德兼备,克荷神器,宜嗣皇帝位,在廷文武之臣协心辅佐,务以安眷军民为本,中外大小臣僚各敬乃职,效忠嗣君,毋乔朝命。以日易月,皇帝三日而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七日大祥。诸道安抚使、都指挥使、刺史等,不得辄离任赴阙。诸州军府临三日释服。诏谕天下咸使闻知。
遗诏发出不过片刻,后宫传来刘贵仪自缢殉葬的消息,众人皆唏嘘不已。
随即,有司定下散发之礼,皇帝、皇后、诸王、公主、县主、诸王夫人、六宫内人并左被发。帝服布斜巾、四脚、大袖、裙、袴、帽,竹杖,腰绖、首绖,直领布襴衫、白绫衬服。诸王皇亲以下如之,加布头冠、绢衬服。皇后、内外命妇,布裙、衫、帔、帕头,首绖,绢衬服。宫人无帔。文武二品以上布斜巾、四脚、头冠、大袖、襴衫、裙、袴,腰绖,竹杖,绢衬服。自余百官,并布幞头、襴衫,腰绖。两省五品、御史台尚书省四品、诸司三品以上,见任前任防御、团练、刺史等,布头冠、幞头、大袖、襴衫、裙、袴,腰绖。诸军、庶民白衫纸帽,妇人素缦不花钗,三日哭而止。
当夜,祁清瑜回府将祁翀接入宫中守孝,依礼制为其更衣散发。守孝期间她与祁翀同寝同食,寸步不离,照顾的无微不至。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祁翀现在已经基本接受了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平行世界这个现实。他虽然心智上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乍一穿越过来面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对未来人生的迷茫,让他彼时的心境并不比一个孩子安定多少,在此情况下他恰如其分表现出来的一丝忐忑,倒让祁清瑜对他愈发爱怜。
接下来的日子,祁翀像个机器人一般被身边人安排着做各种守孝期间应做的事情,跪也好,哭也罢,行礼如仪,倒也没让人挑出什么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