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我,我对不住你。”李赞羞愧难当。
“你倒不必对我愧疚。”红衣望了一眼驾着马车,远远望着这边的李阿福,收回视线,落在李赞身上。
“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发妻白薇,是你的儿媳赵蕴,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红衣,你——”李赞完全没料到红衣会这样说。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愤怒,“如果不是为了迎娶你,为了你腹中我们孩儿的未来,我怎么做出这些混账事来?!”
红衣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些混账事!是我逼你休妻吗?是我逼你替子休妻吗?是我逼你,囚禁发妻吗?是我逼你,变卖发妻的嫁妆吗?”
李赞怔怔地望着完全变了样的红衣,仿佛以前跟他浓情蜜意的女子,不是她一样。看着对方突然陌生起来的模样,他恍如做了一场大梦,忽地清醒过来。
他颤抖着手,指着红衣说道:“你,你是替,替他报仇来的。”他的唇被太阳晒得干裂生疼,可此刻,他的心更疼。
“书房,书房,也是你们一伙的……”李赞的话语无伦次。
红衣却懂了他的意思,她缓缓摇头,“不是我做的,李赞,你今日落得此番境地,定是平日作恶多端,老天看不下去了,才让皇帝发现你的恶行!”
“你走吧,希望你能活着,走到朝阳郡。”红衣冷笑一声,飞身翻上马背,挥鞭催马,转身离去。
李赞望着红衣远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当时发生这一幕的时候,坐在马车上的白薇,掀起车帘,透过车窗看着李赞,眼中满是冷漠。
红衣离开后,李赞的眼神逐渐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他望着前方的车驾,心中的悔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是他色迷心窍,才中了红衣的奸计。
可如今覆水难收,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李赞暗自感叹,幸好自己流放的地方是朝阳郡的军队,在那里做些苦力,虽说是辛苦了些,但朝阳郡四季如春,倒不必经受北方的酷暑严寒。
想到这里,李赞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可想到红衣离去时说的那句,“希望你能活着走到朝阳郡。”他又无端地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