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地点头,“好,我陪你们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那人神色一松,爽快地说:“夫人请讲!”
“与我们随行的商旅均是无辜之人,你们可不可以留他们一条性命?”
那人笑道:“夫人,我们本无意取他们性命。也不打算劫财。我们此行,专为夫人而来。我们主子担心赵姑娘思念故乡,特意吩咐我们来请夫人和老爷的。”
“你们主子,可是——”张绾瞬间醍醐灌顶,意识到这些人是崔笙鹤,云朝现在的新帝云栎派来的。
这样说来,只只没有危险了。她激动地握住赵守正的手,结结巴巴地说,“走,我们走。”
赵守正反手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你在哪儿,我便去哪儿。”
马蹄声渐次响起。
晨曦微露中,一行人伪装成商旅缓缓穿过了朝阳郡的边界,踏上了通往春胜郡的蜿蜒古道。
与从大宣境内北方沿路而来的秋风萧瑟,万物寂寥不同,春胜郡位于云朝的南部,四季如春,沿途花开如锦缎,连绵数里。
张绾与赵守正夫妇却无心欣赏美景。
赵守正忧心道:“蕴儿如果得知我们来了云朝,不知道会吵闹成什么样子?”
“老爷,她不会知道的。”张绾握着他的手说,“蕴儿和只只从小我都是当作亲生女儿来养,可是你看看她们两个的性子。你们都说我偏心只只,被父母偏心的孩子大多一事无成,可只只呢?她没有被我骄纵得不成样子。反观蕴儿,她从小羡慕只只,长大了嫉恨只只。
只只从小对杏仁过敏,咱们全府上下,没有哪个丫鬟不知道,可蕴儿这个嫡亲的姐姐不知道!她每次拿了杏仁酥,只只都会吃下,再忍受过敏的痛楚。只只事事在为蕴儿考虑,可咱们的蕴儿……”
“绾儿,唉!也怪这些年我疏忽了,没有关心过孩子们的成长……”
赵守正轻声说道。
“老爷,我以为您也怪我不关心蕴儿呢!”张绾将头轻轻地靠在赵守正的身上,只觉满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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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为我操劳半生,为夫怎么会埋怨你呢!绾儿,儿孙自有儿孙福,无论是只只,还是蕴儿,柔儿,她们各有各的造化,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就不要操太多心了。”
张绾“嗯”了一声。她心想,我这一生,前半生,为了夫君从朝阳郡远嫁到陵阳城;后半生,为了女儿,从朝阳郡远赴敦阳城。虽然颠沛流离,但每次都是在朝着幸福团圆奔赴,也算知足了。
行至春胜郡,队伍稍作休整后继续马不停蹄地前行。
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一行人伴随着马车辚辚辘辘的声音,向北继续行进。
随着距离云朝皇城敦阳城越来越近,张绾的心情也愈发复杂。
她既期待与女儿重逢的喜悦,又担忧着未来在云朝的生活。
两日后,天色未明,一行人缓缓抵达敦阳城。
守城的士兵见了来人出示的腰牌,忙将城门打开,将众人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