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朗对宗延黎这位老师可谓是非常尊敬和喜爱,今日召见也是听闻宗延黎即刻便要离京,心中万分不舍故而特别准备了宴会招待。
“老师,此处并无旁人无需这般多礼。”小宴上只有宗延黎和贺鸿朗二人,贺鸿朗好像也终于卸下了身为帝王的重担,与宗延黎以寻常师生相处。
“皇上可要来对弈两局?”宗延黎笑着开口询问道。
“那真是求之不得!”贺鸿朗眼眸亮起,连忙转身吩咐下人去取来了棋盘。
宗延黎与贺鸿朗对弈,贺鸿朗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深思熟虑之后方才落子,或许是打心底的觉得面对的‘敌人’太强大了,以至于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宗延黎看出了贺鸿朗的心思,以棋局为教导,引导着贺鸿朗学会如何面对强敌,也不可有怯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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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局棋下的很缓慢,高嘉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相对而坐的两人,宗延黎面上含着小平和的为贺鸿朗指点,以兵法运用告知其在棋局之上的施展。
贺鸿朗点着头,学习着模仿着,那感觉就像是站在了宗延黎的肩头看世界。
原来视野竟是如此开阔,不过两局棋的时间,像是让贺鸿朗豁然开朗,许多曾经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了思路。
“母后。”高嘉月就是在这时进来的,贺鸿朗和宗延黎皆是站起身来。
“让你好好为大将军送行,怎还让他如此劳累?”高嘉月有些无奈的看了贺鸿朗一眼笑道:“都坐吧。”
“母后,我与老师这么久没见呢……”贺鸿朗抿唇笑着,他可是有许多话想说!
自从与宗延黎互通书信之后,贺鸿朗就与之有了密切的书信往来,师生关系也变得亲密了许多,如今终于得见宗延黎,自然是想多多相处一二。
高嘉月知晓此事,笑看着贺鸿朗说道:“哀家知道皇上求学若渴,今日已是足够了,让将军歇息歇息。”
贺鸿朗虽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母后都发话了,他自是乖乖应下了:“是。”
“老师,待你下次回京,你我再对弈。”贺鸿朗扭头看向宗延黎,俯身作揖拜道:“老师与母后说话,我去将今日弈棋画下来!”
宗延黎俯身应下,贺鸿朗急切的转身离去,显然是想趁着这会儿记得清楚,想去把棋局画下来。
这边高嘉月终于可以与宗延黎单独说几句话,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身上道:“将军辛苦了,为了大乾将军做了太多,您父亲……我很遗憾倾尽全力也未能……”
宗延黎低垂着头道:“太后娘娘为宗延氏已做了许多,臣多谢太后娘娘。”
“你我之间何需这般客气。”高嘉月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对待宗延黎那颗激荡的心如今沉淀下来,面对着宗延黎的时候倒觉得与他相处像是知己又好比亲人。
“此去又是生死战局,将军定要保重自己。”
高嘉月目光满含忧心说道:“北国将领虽死,但……也不可轻视。”
宗延黎俯身应下:“臣明白。”
高嘉月抿唇笑了笑,略有些试探性道:“听闻将军那位夫人病逝,只留下一位幼子送回家中,将军……可还有娶妻之心?”
宗延黎听着这话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高嘉月说的什么,当即开口道:“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并无再娶之意,香火已留,传承不断,对臣而言足矣。”
“如此……哀家明白了。”虽然早猜到宗延黎的回答,但是高嘉月亲耳听来还是忍不住感叹,或许是感叹宗延黎的长情,对亡妻能如此惦念,甚至并无再娶之意啊。
高嘉月跟宗延黎说了些朝中的事情,而后没有多留她,命人送其出宫了。
次日,宗延黎早早就收拾好行囊离家了。
这一次可没法直接走,四叔和四婶在一旁依依不舍的,宗延昊焱抱着宗延黎的脚哇哇大哭,宗延氏府门前可真是热闹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四婶给孩子抱走。
宗延黎这才得以脱身,心下便是舍不得也不敢再回头了,当即拜别了家人朝着寿西郡奔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