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时默默地抬起头,朝着那声源处望去,面色疑惑。
因为。
这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这可是三楼啊,没有轻功在身,岂有能在窗外踏空说话的道理?
甚至,听起来还是如此的轻松自如。
对于萧宁,卫青时还是熟悉的。
很显然,听声音,他知道对方是萧宁。
可这等诗句,以及这身轻功,又令卫青时无法相信。
自己那姐夫自己太了解了,他可没有这般本事啊。
纳闷间。
只见,自己客房的窗户,不动自开。
窗外。
伴随着东风的吹入,那熟悉的身影,已经悄然入室,踏月而来。
有风为伴,身形亦似风。
夜色下。
今夜对方的穿着,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老一套。
一身彰显着贵气的锦绣华服,头戴珠冠。
面容英气十足,气度翩翩,身材挺拔,若不是因为了解对方的品行。
就对方这副派头拿出去,说不定还真能唬住不少人,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当世明君!
卫青时打量着这道,来的有些出其不意的身影,没不由得愣了神。
今日的萧宁,穿着打扮和卫青时印象里的,依旧一模一样。
可是,卫青时却总觉得,眼前此人,好像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具体的,他还说不上来。
卫青时打量萧宁的同时,萧宁同样看了对方两眼。
这会,对方一副颓然的样子,就这样坐在地板纸上。
那铺在面前的地图之上,是其因为苦恼、无奈而攥拳时,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抓痕。
地图有些许湿润,点点滴痕。
时不时,还能看见几滴汗珠,从卫青时的额头滴落。
谁能想到,这入冬的天气,如此清冷的时节,对方还能急出一头的冷汗。
这会的卫青时,早就没有了以往那等少年将军,范州军神的意气风发。
有的只是无尽的无力和迷茫,颓唐和无奈。
自己这小舅子,看样子是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彻底没有办法了啊。
“陛……陛下……”
盯着眼前的萧宁,感受着对方身上,那似有似无的陌生气质。
卫青时也有点拿不准了。
他轻声问了一句:
“您,您是怎么进来的?”
萧宁平平一笑。
“如你所见。”
说着,他淡淡的蹲下身子,看了看卫青时眼下的地图。
“在计算那花元觉从琼州和范州调兵,再到达宛昌城所需要的行军时间么?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想了。”
“你留下的最后一张底牌,已经无用了。那花元觉,是不会来了。”
???
!!!
就在卫青时迷茫至极,被这眼前陌生的萧宁,和眼下宛昌城的困局,搞得心烦意乱之际。
萧宁的这句话,毫无疑问直接将其心中的疑惑,推到了顶峰!
自己最后的底牌是,花元觉作为最后的后手。
在自己出发前,已经有人先自己一行人一步,去那宛昌城前面的下一城池,定萍乡等候了。
按照计划,若是自己一行人被困宛昌城,与明日还没有到达。
那提前等候之人,就会飞鸽传书,给花元觉报信。
花元觉则拿着自己的信物,调集范州军,同时汇合琼州戍边营,集军力三万,率军前来!
进攻宛昌城!
自己在城内接应,同时负责陛下安全。
对方大军压境,全力攻城。
方解此次的危难!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去琼州时,第一件事是琼州戍边营见花元觉!
这件事情,对于自己乃至整个计划来说,都乃是绝密啊。
哪怕是姐姐,自己都没有告诉。
大尧军制!
在外领军者,无诏命不得调军队离开辖区。
军士不见皇帝军令,不可擅自行动,只能尽本职,戍边御敌。
因此,自己这个举动,实则是违反了大尧律法的。
可是。
军营嘛,军士们的心,都是向着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