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柏鸢竟然还主动约自己去她家一块儿练习……
就算不是在这种公开的大型舞台一块儿演出又有什么问题呢?!
「答应她」三个字在裴缙心中如擂鼓般掷地有声,催促着他不要犹豫,赶紧答应下来。
但话到嘴边,裴缙却又习惯性地兜了个圈子,半推半就地拿乔作势道:“我可是很忙的!做不到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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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鸢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玩的厉害,不但经常熬夜,就连上课都没精打采地,经常刚到教室便倒头昏睡一上午。
她虽然不赞同这样的作息时间,但想到海启人一贯地昼夜颠倒生活,又觉得没准儿这里的人体质就这样呢,过多干预反倒不好。
“行,时间你定,有空随时过来。”
说着,柏鸢走近裴缙面前,像先前一样用眼神再次示意他降低些,等裴缙微微躬身后,便抬手扯了下他领口系得端正的领结,又用手指轻巧灵活地挑开他衬衣最上方的第一颗纽扣。
“不是勒得慌吗?”柏鸢眼含笑意轻声说道,“快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裴缙猝不及防,只觉得柏鸢的指关节在解开衣领纽扣的过程里,好像不经意地擦过了自己的脖子,尽管知道这可能只是这个动作下不可避免地无意识触碰,却还是令裴缙觉得喉咙一阵发紧,不但没因领口被解放而得到松快,反而越发地呼吸困难、透不过气了。
……
……
“裴少!”
“裴少!您……”
裴缙的演出结束后,再台下内心如油煎般被迫看完全程的跟班们一刻也不敢多等,虽然心底依旧发怵,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先临阵脱逃,只能赶紧找到裴缙,一个个灰溜溜、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小心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试探道:
“您刚才……”
裴缙的意识还停留在柏鸢临走前的温和笑意,以及遗落在自己颈部若有似无地冰凉触感,脸上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又神色复杂地莫测变幻,似乎正在经历天人般的内心挣扎。
这会儿被跟班们的声音打断思路,裴缙从过于沉浸的自我意识中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反驳:“刚才什么刚才?!”
他刚才可什么都没想!!!
跟班们见裴缙反应这么大,顿觉不妙,一个个都不敢正视裴缙的视线,也就没能看清裴缙因后反劲儿而报赧嗔怒的面色,赶紧七嘴八舌地安抚起大少爷即将爆发的脾气来:
“裴少,这次没成,还有下次!”
“对,还有下次,不急这一时,之后总能找到其他机会的!”
“舞会!晚上还有舞会!”
“裴少,弹得不行,咱改跳也一样啊!”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行不行的!咱们裴少什么都行!!!!”
“就是,咱裴少可不像其他人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裴少可是全能选手,交际舞一样跳得倍儿好!”
“裴少,等晚上舞会的时候你再去讨好呃不不、挽回呃也不对……一雪前耻!对对对!是一雪前耻!!!”
裴缙脑子里本来就混乱,再听跟班们的声音都混在了一起,各说各地云里雾里,听了半天只觉得脑壳被吵得抽疼。
“行了,都闭嘴!今天就这样吧,没你们的事了!”裴大少爷及时勒止了跟班们,就要把人都打发了。
跟班们见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来,大着胆子抬眸瞄了裴缙一眼,只见裴缙脸上哪有半点儿事败之后的迁怒,反而……
能在裴缙身边混这么长时间的都是人精,早就将裴大少爷的喜好摸了个透,刚才也只不过是自乱阵脚罢了,这会儿再细看,哪还能不看出点儿门道来。
有人眼珠子一转,脸上讪讪地怯色一抹,改为嬉皮笑脸道:
“裴少,您这是……成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台上的人不是柏鸢也能成,但这种时候张口就夸肯定没错:
“哎,还得是裴少有办法……”
“成个屁!滚蛋!”
不提还要,一提裴缙就来气,亏他们还有人打入学生会内部呢,连每场演出都有安排替补这么大的事都没打听到,一群吃白饭的,要他们何用,看着就心烦!要不是柏鸢最后……
想到这里,裴缙又记起了另一件事,正色道,“赶紧把那谁谁放出来!做得干净点儿,让他管好嘴别乱说话,今天的事要是敢漏出去半个字,我让他在海启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