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付之一笑,居高临下逗弄着池鱼争锋,佯意道:“你慌什么,死人又开不了口,真要是查到你身上,你打死不认,谁又能栽赃给你。”
那位大臣腰板直了些,迟尧诩转过素舆,朝他示意落座。
“陛下身边的暗卫可不好糊弄。”那位大臣坐得不安稳,他担忧道:“还有便是,微臣留了一人没杀。”
迟尧诩低垂的眸子掀起,眼风掠过去,觉得他愚蠢至极,偏头诘问:“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肖大夫什么时候这般优柔寡断了?”
肖大夫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双手握着茶杯埋头抿了口,颤颤巍巍回道:“他是贱内母家那边的人,本就是家里让他跟着微臣做事,若是办事出了意外,微臣也断不好朝那边交代啊。”
迟尧诩神色微变时,断眉处的疤痕也隐隐作动,看着阴险凶狠,他压着烦躁嗤弄道:“肖大夫何时惧内了?”
这倒让肖大夫抓了话柄,他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很快反声道:“楚王殿下与微臣不是一样吗?您现在不怕王妃了?遥想当年,您给王妃负荆请罪的事情可算是一段佳话了。”
“你——”迟尧诩碾碎了手里的大块鱼食,反掌全部倾撒下去,许多掉落在荷叶上,他可以惧内,但容不得别人说,于是嘲讽回去道:“肖大夫做事要是能和口舌一样伶俐就好了,就也不会落人把柄了。”
肖大夫淡淡笑了笑,但脸上的表情依旧难看,“舞姬献媚之事楚王殿下可要救微臣,这事若能够查到微臣身上,自然不需多少时日也能顺藤摸瓜到殿下您身上。”
这话明里暗里的威胁——若果他被抓入狱,迟尧诩也休想独善其身、落井下石。
底下几十条青鱼翻肚摆尾,争抢鱼食闹出不小的动静,连着高立水面的纤纤荷梗也摇摆不定,如风雨吹打,引得远处屋里的人也好奇地探过头张望。
耳侧是不值当的青鱼搅水弄花声,迟尧诩净手的动作顿住,他似笑非笑地睨过去,“你知道本王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