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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鸾禧宫,放纵后的那股空虚懒倦扑上来,连着宫里不温不热的夜风,吹得直叫人困倦。
元知酌一进殿门就感觉到了里面不同寻常的低气压,迟奚祉又不在,怎么这么沉闷?
她一面外衫脱掉,一面唤道:“秋蕊,碧瑛——”
片刻,秋蕊的手里拿着还未绣完的团扇,匆匆忙忙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碧瑛和远烟。
元知酌推开了梳妆台旁的錡窗,步子摇摇晃晃地躺坐进玫瑰椅里面,她潋滟酒色的杏花眸透过铜镜看了眼她们,勾了勾纤指,示意她们过来,看清了他们脸上各异的神色,低笑道:“怎么一个个愁苦着一张小脸?”
她半阖上眼眸,整个人松懈下来,“你们过来帮我拆一下簪发。”
远烟的头埋得很低,她侧身撞了撞旁边的碧瑛,碧瑛又递眼色给秋蕊,三人并排推攘着都没有上前。
元知酌等了片刻也不见她们过来,耐心殆尽,她眸底一片清明,似乎醉意都是装出来的,倚在椅背上,扭头打量着她们,揶揄道:“几位姑娘可有心事?”
三人你推我搡,半天没人回答。
元知酌微挑黛眉,暗自神伤,先自嘲道:“我不过出宫一天没带你们,也不用这般不待见我吧?”
而后,她微抬下颌,点了点平日最把不住嘴巴的人,“远烟,你来说道说道。”
接着,远烟就被旁边的两人推了上来,她面露难色,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奴婢——”
元知酌自顾自地摘了个簪子,拿在指尖把玩,有些锋利的簪尖抵进皮肉里,再多用一分的力就可见血,她“有话直说,憋住多难受,我向来不为难人,你说便是。”
倏地,远烟“噔”的一下跪在地上,脸上已微微带泪,哭腔哽咽,“当值的公公说,宗竺进贡了一位舞姬,今日陛下设宴款待使者,那位舞姬献舞后便侍奉在——”